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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第2页）

朱太爷问，&ldo;律哥儿这两日在做什么？&rdo;

朱大舅爷道，&ldo;那孩子头一遭回老家，这两天都在跟兄弟姐妹们在一起，处得倒还好。尤其二妹妹家的孙女阿蓉，小小女子颇具才气。&rdo;

朱太爷道，&ldo;凭我这张老脸，你要跟赵家联姻，彭相不会怪罪你，但是，他也不会再似以前那般关照朱家了。其中利弊，你自己权衡。我不给你做这个主。至于律哥儿的亲事，长卿不合适，至于要不要跟你二妹妹家联姻，你自己做主吧。我一个做曾祖父的，管不到曾孙身上去。&rdo;

朱大舅爷皆应了，又道，&ldo;那依父亲看，宋皇后……&rdo;

&ldo;我又不是朝中大员，不过是你来往的信件，你母亲拿给我看罢了，具体如何并不清楚，你具体说一说。&rdo;

朱大舅爷凝眉道，&ldo;太后屡屡发难皇后，先时就强要了九皇子在慈宁宫养育了一段时间。如今皇后带着皇子公主避到寺里，就是朝中，对宋皇后先前之事也颇有微辞。宋皇后一兄一弟都离开了帝都，如今去向不明，宋荣因外戚故，辞去侍郎一辞，如今只有一个承恩侯的爵位在身，影响力大不如前。宋荣的继室因病过逝后，大家都以为他会续娶，不想只是将家中一房老妾扶正。&rdo;

朱太爷没问太后皇后如何斗法，反是问，&ldo;宋荣那房妾有什么来历吗？&rdo;

&ldo;就是寻常女眷，寻常正经人家出身，父母都故去了，先前跟伯父过日子，日子不好过，便被人说与宋家为二房。家中一个幼弟，名叫杜君，考了进士。听说宋皇后未进宫时，帮着宋皇后打理过宋皇后建的免费书院。在翰林满一年后便外放为官了。&rdo;朱大舅道，&ldo;还有，礼部原秦老尚书家的一名子弟叫秦铮的，还有如今礼部尚书李修竹大人分家的庶子家的孙子，名叫李睿的，帮着宋皇后打理过生意。宋皇后在外头免费书院的事，与这些家族子弟来往过密，颇是引人口舌。&rdo;

朱太爷问，&ldo;这样说来，太后一族颇是咄咄逼人哪。&rdo;

&ldo;是啊，还有彭相，原也对皇后有些微辞。&rdo;宋皇后育有嫡皇子，朝中大臣却不喜欢她，皇帝年纪大了，朝中乱相已现。朱大舅爷想着两头下注，暂且隐退，偏生一时定不下心事，只得找老父来拿下主意。

朱太爷望着长子，&ldo;你辞官是对的。你的本事，风平浪静时还罢了，总能按部就班的过日子。风起云涌时是不成的。&rdo;

&ldo;其一。&rdo;朱太爷伸出一根保养极好的手指，圆润的指尖儿带着微微光泽，&ldo;太后再张牙舞爪，也争不过皇后。不用再想了，宫中的争斗，宋皇后必是赢家。&rdo;

&ldo;可是，太后毕竟是陛下的亲娘。&rdo;

&ldo;她就是陛下的祖奶奶也没用，宋荣死了继室，为何不再续娶一门显赫的填房？凭宋荣现在的地位，轻而易举。可宋荣偏生扶正了老妾，老妾还出身平平。他能在你头上压了你这么多年，手段自比你厉害，这还看不出来么？这是宋家有意为之，宋家是在向陛下示弱！为何要示弱？弱者向来是装强的，只要强者才有示弱一说。&rdo;朱太爷淡淡道，&ldo;只看这一点就能明白，宋家心里有数，行事极具章法。宋皇后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大臣哭着喊着上吊撞墙，她犹能在天下谤毁中登上后位。凭这一点，就比天下人都强了。太后不过是陛下生母罢了，她斗不过皇后。&rdo;

朱大舅爷道，&ldo;那要不要提醒彭相一声。&rdo;

&ldo;能做相辅，难道连这个都想不通？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rdo;朱太爷道。

朱大舅爷笑，&ldo;总是咱们的心意。&rdo;

烛光之中，朱太爷目光深沉，他温声道，&ldo;老大，这种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的心意有什么用呢？你若有心，第一，不该在这个时候辞官，你辞了户部侍郎，再上去的是什么人就不好说了。第二，你心心念念要与赵家联姻是为了什么呢？你将彭相这些年的关照置于何地？&rdo;

朱大舅爷面如火烧，良久方道，&ldo;父亲，当初彭相执意反对册立宋皇后，但彭相的孙子彭彥容上书支持册立宋皇后。彭家，是不是也在两头下注呢？&rdo;

朱太爷轻声一叹，&ldo;彭家哪怕想两头下注，何须用这般打脸的方式自毁长城？彭彥容所为，彭相事前定是不知道的。&rdo;

朱大舅爷道，&ldo;父亲，儿子这把年纪，也做到了正三品高官，荣华富贵了一辈子，就是现在闭眼也没什么可惜的。可后世子孙怎么办？儿子是想着，给后世子孙把道铺平整些，他们也好走。&rdo;

朱太爷朗声一笑，方眯了眼睛不留情面的问，&ldo;你打算怎么铺这道？你心里清楚，跟李掌柜有往来的是长卿，不过，这两天你该打听出她的事了，又觉着她行事不合闺秀的规矩，打算着弃了她而就赵蓉，反正都是一个爹的闺女，对吗？&rdo;

朱大舅爷忙道，&ldo;如果父亲……&rdo;

&ldo;没什么如果不如果的！你也不必牵扯上我！&rdo;朱太爷打断长子的话，道，&ldo;该说的，都说了。眼瞅着八月十五，过了中秋，我就回别院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不必再来问我。&rdo;不耐烦的将人撵了出去。

朱大舅爷尽管没受老父什么优待，不过朱太爷就是这个脾气，又是自己亲爹，他也习惯了，回屋思量半夜。因未带幕僚回家，第二日又与母亲商量了半日。

不要看朱老太太能干，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在这些国家大事上老太太就有些懵了。朱老太太道，&ldo;你爹就是这么个脾气，没个痛快时候，我去问他个准信儿。&rdo;

一般这种父母单独谈话的时候，朱大舅爷是不必相随的。

朱老太太除了有事，也不大去朱太爷的院子，夫妻两个从人生观到世界观都说不到一处。但，有关乎家族命运的大事，朱老太太还是要朱太爷拿个主意的。

朱太爷正在听赵长卿吹笛子，见着老妻道，&ldo;怎么，一把胡子又跟你告状了？&rdo;因嫌朱大舅爷胡子难看，朱太爷给儿子取外号儿就叫&ldo;一把胡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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