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只有我不知道。
在我的书房之中,我才一坐定,阿南便上前对我说:&ldo;妾有事向皇上请示。&rdo;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她边说边从腰带中又取出她的小扎子来。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眼睛落在眼前御案上。桌上放着我没收起的画轴,这些天,我一直在慢慢的完善它。
画中一片冰雪天地,本是这世上最纯洁也是最肃杀的色彩。我记忆中最凄凉和最美好的事,都是在这样的色彩中发生的。眼前画中大柏树的银冠下,却有一位绿衣少女活泼的睨视着我,为这冰雪的画境平添了一份勃勃生机。阿南可是我这颗严冬的心中唯一的生机。
我不自觉的牵起嘴角,画中少女那衣纹那发丝纤毫毕现,神态娇憨顽皮,活脱脱就是刚刚被我收了心时的阿南。这画可是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画成的。还没让阿南看过。
我慢慢将卷轴卷好,收了起来。挑了眼示意阿南先说。
&ldo;妾得请示皇上,&rdo;阿南捧着她的手扎的眼珠转得奇怪,&ldo;妾的长信宫好像又开始漏雨了,得请人全面翻新一回屋瓦。近来这两回下雨的日子,妾早上醒来时,都看到床边地上有一滩水迹。可是白天细看时却又看不出漏雨处所在。&rdo;她古里古怪的看我一眼。
我一下子十分心虚,难道阿南知道了我夜里偷偷去看她的事?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有些乱,倒不是怕阿南真的知道了我这些小伎俩,只是觉得我做的任何事好像都逃不过阿南的法眼。
阿南捧着她的小扎子,开始向我汇报这笔开支大约是多少多少银两,其中瓦工若干,泥工若干。她一本正经的的模样引得我想发笑。这点银子她本不必向我汇报,但我知道她是故意。
我忍着笑,老实等她说完。
&ldo;长信宫翻新的时候,楚贤妃打算住哪里呢?&rdo;我问。
阿南的大眼睛向我一闪一闪,&ldo;上回长信宫翻新时,我是住在皇上寝宫的。&rdo;阿南大声说,一点也不脸红。
冯嫣儿发出一声怪笑。
阿南只看我,只当冯嫣儿不存在。
我不说话,作出沉吟状。
&ldo;皇上三思,&rdo;冯嫣儿大声说,她走到阿南旁边站定,&ldo;楚司南一向以妖言魅惑君王。&rdo;
阿南要真肯下些功夫媚惑我倒好了。
冯嫣儿急了,&ldo;皇上想想,自从皇上与楚司南接近之后,这后宫出了多少事啊!先是何昭仪,接着是李修仪,现在刚死了林修仪和钱德妃。&rdo;冯嫣儿那娇滴滴的声音里掩不去的刻薄。&ldo;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rdo;对她来说,自从我上回让阿南住进我的承乾殿,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南已经报完了账,收起了她的小扎子。&ldo;总计银两不足摘星阁每年的潃漆钱。&rdo;她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想了半天,不知该答复她才好。这算是配合我演戏呢?还是阿南真的在抱怨?
&ldo;刚才淑妃的话说了一半,&rdo;我转过头去,问冯嫣儿,&ldo;你刚才说到哪里了?&rdo;
阿南眼睁睁的看着我对她的冷落,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僵硬。阿南难道是没明白我上回说的话?
我不提这话题还好,一提冯嫣儿的脸又换了一副面皮,&ldo;求皇上为奴家作主。&rdo;她立刻换上一张泫然欲泪的皮相来,&ldo;尽人皆知,我弟弟冯迈是这回春闱的三甲热门。那凶手就是为此来的。&rdo;
&ldo;你弟弟死了吗?&rdo;阿南很唐突的插言问冯嫣儿。
冯嫣儿瞪阿南一眼。
&ldo;没死怎么会有凶手?&rdo;阿南作吃惊状,同时拍拍胸口,&ldo;猛然听淑妃说什么凶手,还以为是……淑妃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rdo;又转了头向我,&ldo;皇上有所不知,洛京城里那些士子,今天一早差一点又起了冲突。好在二殿下坐镇弹压了下去。妾早听说是与冯大将军府有些关系,冯家已经闹上江南会馆。刚才听闻淑妃之言,还真以为是出了大事。&rdo;
我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看样子请二哥回来是请对了,越是临近考期这类事就会越多。总有那心有不甘的人不停挑事。十年一选士对许多人来说,这就是一生之中决定命运的唯一机会。冯家到底想干什么?
&ldo;当然是大事,妾有证据。&rdo;冯嫣儿瞪阿南,&ldo;妾家里送来一样东西,是我弟弟冯迈从那行凶之人身上扯下来的,只要皇上看到这东西就会明白一切。&rdo;
冯嫣儿膝行上前,一直到我的御案前,&ldo;妾知道,妾若此时说出实情,皇上定会以为妾是为争风吃醋。可妾还是请求皇上听妾一言,洛京城中,一直都有南人的细作长年活动。皇上只要想想去年春上进京的流民之变就明白了。&rdo;
我在御案后面的手又一次悄悄的搭上我佩剑的剑把。这奸妃居然还敢提去年春上的事!这不全是他爹冯骥干的好事吗?此时阿南额头的伤疤还历历在目,我每每看到都心痛不已。这全是他冯家害的。
阿南在我面前从不提起额上旧伤,但我却不能装看不见。每每看到这伤疤我第一是恨我自己冲动,第二就是恨冯家构陷。
冯嫣儿不知我此时心中恨意,尤自在我面前夸夸其谈,&ldo;那些细作中为首之人姓邓名香,就是楚司南那个陪臣邓芸的哥哥,南楚那死硬的大将军邓禹之子。&rdo;冯嫣儿言之凿凿,&ldo;此人从南楚陷落之日起,就悄悄尾随随归命侯这些降俘潜入了洛京。至今已经在京中呆了四、五年了。羽翼广布,暗桩众多。&rdo;
我沉默着,看了一眼阿南。这事冯嫣儿说的倒是实情。我早已经知道了,御沟下那条随水流飘向宫外的绳索就是阿南与那些人联络的方式。
邓香和他的身后,一直就是那些和阿南互相支撑的南方势力,他们的存在,在过去的几年里,维持了南北间的平衡。
我心里十分清楚,不管我爱不爱阿南,以后他们这股势力都再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从任何意义上说,这样势力的存在对帝王都是严重的挑战。更何况,这势力的头目是不是别人,他是与阿南关系非同寻常的邓香!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挑战我帝王尊严的男人。
&ldo;这个邓香就是向我弟弟行凶的人。&rdo;冯嫣儿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凶狠,瞬息间却又换了灿烂的向我一笑。&ldo;不过我家迈儿文武双全,又正好遇到一位路过参加武举考试的壮士相助,没让他们得逞罢了。迈儿伤势不重,养上几日就能下床。&rdo;
谁关心冯迈伤势重不重,横竖都是骗人,冯迈不想参加春闱,想白白向我要个官做做。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都是敷衍。只要我等到那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他们一个也别想逃掉。
我开了口&ldo;让迈儿在家好生养着吧,春闱就别参加了,迈儿是什么人!朕一向当他自家兄弟看待。等他伤好,朕想想怎么安排个官儿给他当当就是了。&rdo;我也笑,一样可以笑得诱人。同时向旁边秉笔宦官示意,&ldo;将朕刚才这几句话记下来。&rdo;
&ldo;谢皇上!&rdo;冯嫣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我的轻易许诺让她喜出望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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