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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第1页）

薄若幽不愿轻易放过这一点，吴襄迟疑一瞬道：&ldo;李绅答话之时，从头到尾都十分沉着，问到某些细节，他会直言记不清了，可到了作案之地，却又能说个大概，他记得这些受害者的大概家世，能指出在何处拐走孩子，何处作案行凶，又在何处抛尸，又如何处理现场，都和当年的情况基本一致，衙门主要靠这些认定他是凶手。&rdo;

别的案子并无还活着的亲身经历者，唯独她和明归澜，从供词上来看，李绅的确是凶手无疑，可想到梦里的情形，薄若幽无法轻易说服自己。

吴襄见她一脸沉色继续问道：&ldo;你如何想的？总不可能李绅不是凶手。&rdo;

薄若幽道：&ldo;倒也不是此意，只是我想着李绅证供不全，会否还有别的帮凶……&rdo;

吴襄叹气，&ldo;此问我和大人也想过，可多番审问，李绅说只有他自己一人，如此凶残之法，他不敢让旁人知道，也因如此，他作案时间间隔极大。&rdo;

薄若幽思绪杂乱，一时踌躇不前，霍危楼忽而问：&ldo;飞云观的观主说他中间还俗过两年，这还俗期间，他人在何处又做过什么？&rdo;

&ldo;他是建和十四年还俗，建和十六年回的飞云观，中间去了益州，靠着在飞云观内积攒的银子过活，中间想靠给人算命为生，可一来他人生地不熟，二来没了飞云观的名声，益州也无人请他，如此坐吃山空，两年便混不下去了，再加上得病，不得不回飞云观求师父。&rdo;

霍危楼又问：&ldo;可曾派人去益州查探？&rdo;

吴襄面露迟疑，&ldo;未派人去，一来这两年的事与案子无关，二来益州路远，又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道士多半查不出什么。&rdo;

霍危楼略一沉吟未说什么，薄若幽亦有些不得章法，她仔细再将几件案子的证供看了一遍，待都记在心底后便提出告辞。

回程的路上，霍危楼道：&ldo;你若不放心，我令人往益州去一趟，这李绅得病之前虽有些滑头，却还算个正常道士，可回来之后人便变了，并非每一个得绝症之人都会信这些邪门歪道，且连续害了这般多孩子，并非一般心性之人可为的。&rdo;

薄若幽想了想还是摇头，&ldo;益州路远，若派人前去太过周折，且侯爷如今有差事在身。&rdo;

霍危楼将她揽住，&ldo;派侯府侍从去，并不妨碍什么，此事为你心结，若不解开，你难得放下此事。&rdo;

她眼底不由生出感激来，&ldo;侯爷，若我的病越来越重，侯爷当如何？&rdo;

她这病古怪至极，如今虽只是偶而一犯，可往后数十年，谁也说不准，霍危楼抚了抚她发顶，&ldo;越来越重也不碍什么，有程先生在，他从前治得好你，往后便能再治好你，再不济，我自当为你延医问药，亦或者，带你再回青州去。&rdo;

薄若幽喉头微苦，不为别的，只因霍危楼从小看父母惨剧，又因母亲之病少得爱护，若如今娶的夫人也患上疯病，那他何等苦痛？

而再回青州之语，与他而言更是难上加难，他一日为朝中肱骨，皇帝便一日不可能放他离京，除非他放弃手中权力，只做个闲散王侯。

薄若幽心腔内一阵闷痛，不由伏进霍危楼怀里，&ldo;若我能想起当年的事便好了‐‐&rdo;

霍危楼手无声落在她背脊上轻抚，凤眸内尽是幽深，就在这时，一丝甜腻的香气顺着冷风飘进了马车里，霍危楼心中一动，开口令马车停下。

薄若幽有些狐疑，&ldo;怎么了&rdo;

马车正行至闹市，冰天雪地里，叫卖的商贩并不多，霍危楼先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热气腾腾的糖糕铺子，他道一句，&ldo;你等等。&rdo;

说完霍危楼下了马车，薄若幽好奇的掀帘去看，只见他走到那糖糕铺子跟前说了句什么，很快老板便用纸为他包了些什么，他随手撂下一块银子，返身往马车走来。

霍危楼刚上马车，薄若幽也闻到了香甜气味，&ldo;买的什么？&rdo;

霍危楼落座，展开纸包，薄若幽一眼看到了一团银丝龙须酥，她不由微微愣住，霍危楼道：&ldo;我前日令你二叔过府问过，他们说你当年病的时候也哭闹不止，唯独龙须酥可将你哄住，眼下买些龙须酥放着，若你再病了，好用它哄你，可要尝尝？&rdo;

薄若幽迟疑一瞬，抬手捻了一缕放入口中，浓郁的甜腻有些发齁，薄若幽并不喜欢，可这滋味，却令几个零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龙须酥是京城特有的小食，她已十多年未曾吃过了，她忍不住又捻了一缕，片刻之后道：&ldo;我小时候不喜欢此物……&rdo;

顿了顿，她恍惚的道：&ldo;我记得是弟弟喜欢吃这个。&rdo;

霍危楼道：&ldo;是，你二婶说过，这本是你弟弟喜欢的小食，可不知为何，你那时病重，只有此物能安抚住你。&rdo;

一道电光在薄若幽脑海中闪过，可她还未来得及抓住便不见了，她额角突的一跳，&ldo;怎会这般古怪？我病了竟连口味都换了？&rdo;

霍危楼安抚道：&ldo;许是你太过记挂他，这才有了他的嗜好。&rdo;

薄若幽只觉口中甜到发苦，她将纸重新包好，&ldo;或许没有这样简单。&rdo;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霍危楼道：&ldo;我想再见二叔他们一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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