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的神仙,每一日都被凡间的人羡慕着,但神仙们的日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光风霁月。反倒是眼前这人,随心所欲,不为外物所烦忧,有钱有闲还会玩,天底下都找不出几个来。 “没办法,我还在度假呢。”他以前不知道多辛苦,勾心斗角不说,还要日夜伏案工作,太心酸了。 想起来浑身都还在抗拒,啧。 哮天犬无所谓地摇了摇尾巴,也不去管头上兴风作浪的风狸兽,它还挺喜欢这只小家伙的,只是主人在天上,它非常担心。 “咦?有人来了!” 雨幕越来越密,哮天犬说完趴在地上装普通犬,谭昭睁开半阖着的眼睛,入目就是一只落汤鸡少年。 是刘沉香。 此时此刻的刘少年,浑身上下写满了狼狈,但他的眼中却写满了愤恨与不甘,见到他站起来,喊了一声陆大哥。 “这是怎么了?”谭昭一个烘干符贴过去,替少年将身上衣物的水分蒸干道。 刘少年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陆大哥,我想同你学本事。” 说完,就要磕头,谭昭赶紧躲开:“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刘少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只是回了家,告诉爹娘亲在哪里而已,他却没有想到,打从一开始,爹就知道娘亲在哪里。 为什么不告诉他?要这么看着他被人欺负,被说是没娘的孩子! 刘沉香只觉得浑身冰凉,甚至不想呆在那个家里,只是越逃离家,父亲懦弱的眼泪就越刺痛他的心,娘在华山底下多清冷啊,爹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他不明白。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陆大哥你知道吗?” ……你陆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来着,这话没头没尾的。 好在,刘少年并不需要别人的回应,甚至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他这么懦弱无能,为什么娘亲会看上他!” “……”你这个问题,就非常犀利了。 少年人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不存在对生活的妥协,站在刘彦昌的角度来看,他只是一介普通书生,就是考取了进士,做的也是芝麻大点的小官。跟天庭的司法天君抗衡,别开玩笑了,情感动天的故事,只发生在话本里。 无谓的牺牲,实在没什么必要。 但这番话,显然不能拿出来安慰少年人,火上浇油还差不多,所以谭昭选择沉默,任由少年人发泄。 刘沉香喊得累了,就倦怠地靠在门边睡着了。 将人送进客房,谭昭转头才发现哮天犬不知几时不见了。 “小祖宗?” “唧唧!” 行的吧,这杨兄一看就是在下一盘大棋,他还是不要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哮天犬都没有来。 只是谭昭却要被一人一鬼两少年给烦死了,这刘少年一看就不是学剑的性子,他真的做不到啊。还有秦官宝…… “哎,秦官宝呢?他今日怎么都没有出现?” 这雨,已经接连下了三日了,天气沉闷得很,估摸着这场雨下完,确州城就要进入夏季了。 “不知道。”硬邦邦的三个字。 等到了入夜时分,还是没有秦官宝的鬼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一日夜了。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秦府走一趟吧。 沉香见人要走,立刻跟上:“我也去!” ……嘴上不承认,身体却很诚实嘛。 谭昭就带着刘少年夜探国舅府去了。秦府是勋贵人家,入了夜掌灯,如同白日一般,仆从往来,人气非常足。 只是小主人刚横死,主人的心情仍然没有调整过来。 谭昭循着主人房而去,却并没有看到秦官宝的鬼影,再在府中搜了一圈,竟连一丝鬼气都没有。 难道,不在秦府? “说不定,他是去探查买凶之人了。”刘沉香提出可能性。 谭昭却觉得不像,秦官宝虽然看着混不吝,其实挺惜命一小伙:“走吧,去打探一下。” 然后,谭昭两人就被国舅爷的骚操作秀到了。 因为觉得府中闹妖祸,所以请道士来收妖,这道士,好像还有些道行,把人亲儿子给收走了。 “……”看吧,人鬼殊途。 谭昭只得继续逼问那道士在何处,也幸好秦国舅不请无名之辈,这道士最近在确州城有些名气,据说是京城来的,很有一番手段,曾得某位王爷看重,是个有脸面的道士。 道士有个非常高大上的道号,叫做无为子。 “走吧,咱们就去会会这无为子,你既然想学道法,就先从认知开始,如何?”谭昭掂量了下手里随便买来的折扇,如是道。人间春色早(十七) 无为子住在青雀湖的画舫之上,一艘并不华丽的大船,周身挂满了符箓和法器,瞧着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乍看灵气,意义不大。 船长大概二十米左右,前后都有四个道童守着,船舱门口又有两个青年道士看着,不论这本事如何,排场是非常大的。 “这是把道观搬到船上来了吧?” 谭昭瞥了一眼刘少年,表示赞同这个说法,这可不就是个小型道观嘛,还进可攻退可守,周围也布了两个退敌的阵法,可谓是一应俱全。 “那姓秦的在不在?” 谭昭摇了摇头:“这船上气息太过斑驳,鬼气确实有,但查辨不出来,你不是会穿墙术吗?要不现在表演一个看看。” “……”刘沉香脸上有些尴尬。 “怎么了?” 这怎么说呢,刘少年犹犹豫豫地开口:“别人看着我穿时,我使不出来。” “……”你这个能力,还带见光死debuff的吗?! 谭昭表示服气,不过也正好:“那你找个地方穿进去,我会进去同你会和的。” 刘沉香不疑有他,找了个无人处钻了进去,也幸好这画舫停靠在岸边,否则他可能就得从船底穿进去了。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万物陷入沉寂之中,青雀湖边倒还是灯盏点着,谭昭长身玉立,提着个红灯笼,等走到岸边时,忽然就没了身影。 守夜的小童晃了晃身躯,又继续站立在船头。 作为一个“小型道观”,这船上也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这一进去就是三清像,还烟雾缭绕的,红烛烧得旺,显然供奉得还挺诚心。 只是这股香火气里,总有股莫名的隔阂味道,就好像……谭昭眯了眼睛,往船舱的顶部看去,昏暗中,他只能看到香火直往一处钻。 谭昭干脆将灵气聚集在双眼处,再次睁眼,如同白昼。 并不算大的天花板上,刻录了繁复的阵法,而阵法的阵眼处,便吸收着下头的香火气。这是……偷信仰? 又不是天上的神仙需要修神,没必要吧?! 带着疑问,谭昭上了窗舱的第二层,与此同时,刘沉香却误打误撞见到了秦官宝,还是身形不稳的秦官宝。 “你怎么……” 秦官宝鬼身虚弱,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即便是刘沉香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状态非常不好。 “我先救你出去吧。” “不……” 这一顿忙活,刘沉香才发现秦官宝根本出不了这个沉闷的小船舱,不仅累得满头大汗不说,还将鬼弄得更……虚弱了。 “抱歉,我不怎么懂这些。” 要是平日里精力充沛,秦官宝早就跳脚了,但这会儿他也就只能冲天翻白眼了,好不容易聚拢了一点儿力气,只蹦出三个字:“陆……大哥!” “哦对,陆大哥也来了,你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得救了。” 听到这话,秦官宝虎躯一震,心终于算是落了一半,天知道他爹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居然莫名其妙请了个道士回家,回自己家还被抓的鬼,恐怕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了吧? 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不过这回被抓,他也算是误打误撞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关于他为什么会被刺杀的真相。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刘沉香有些受不住这份沉默,小声吼了一句。 但显然,秦官宝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寂静,肆意流淌。 而作为非洲人本非,谭某人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目标,他上了二层,见到了一个更为巨大的阵法。 不过这个阵法非常繁复,他一下子也判断不出这到底干什么用的。 而在这阵法之上,有一只妖。 这妖显然身受重伤,陷入了深度昏迷,显然是靠着这个阵法续命的。 道士和妖? 神奇的搭配,不是说这道士非常擅长捉妖吗? 算了,这是人家的私事,先去找秦官宝吧,这倒霉小伙儿进自己家被自家老爹喊人抓了,估摸着又在哭命苦了。 正待他下到一二层船舱之间时,底下忽然传来了惊叫声,是沉香的声音。 谭昭脚下飞快,通过楼梯,很快就下到最底下,有些水汽的沉默,同样还有一股子阴暗的味道。 周围没有光亮,也没有船窗,不过这并不影响谭昭的视线。 待走出十米的距离,他就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门,而门内,是一脸震惊的刘沉香和一脸沉默的虚弱鬼少年。 在两人对面,是一位身穿红格子道袍、走在时尚最前沿的青年道士。 这道士实在年轻得紧,看着也就二十四五的模样,样貌虽然普通,气质却非常特别,反正一眼看过去,夹杂的气息非常斑驳。 “陆大哥,快走!” 红格子道士此时也转了过来,见到他微微一愣,继而唇边露出了一个非常肆意的笑容:“走?走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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