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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第1页）

彭沛心中一凉，万万没想到顾南衣有这一手，僵在那里，眼看葛元翔开口要问李阿锁，一急之下恶向胆边生，大步下座来，恶狠狠笑道：&ldo;公堂之上，岂是玩把戏的地方？这什么烂东西？&rdo;抬脚便要将两枚钥匙踢出去。

他的脚尖刚刚抬起，顾南衣的手臂一抬。

沉重的锁链声响震得彭沛大惊失色身子一僵，生怕顾南衣再来点上什么死穴，脚尖顿时停在半空，身子失衡向后便栽，身后正是凤知微。

凤知微身子一直，眼疾手快的托住他后腰，笑道：&ldo;大人小心些。&rdo;随即将他轻轻扶直。

此刻彭沛背对着所有人，只有靠着公堂门口栅栏的华琼，才看见他脸上在凤知微扶过来的瞬间，有潮红一涌，瞬间消失。

华琼目光一闪，露出一丝森然笑意。

彭沛自己却毫无感觉，站直后立即挥袖拂开凤知微，冷哼一声也不道谢，转身就走，凤知微也不介意，笑嘻嘻的跪回去。

她跪回去的瞬间，手一抄，将两枚钥匙抄在了手里，向葛元翔章永方向一托，道：&ldo;两位大人请看，殿下们和贾公公请看。&rdo;

二皇子招招手，示意身边护卫上去接，宁弈身边的护卫突然大步上去，后出发，却比人家快，肩膀一撞便将人家撞开，抢先接了过去。

钥匙拿在手中，一一传看，在座的眼力都不错，看得出果然一模一样，何况还有李阿锁死灰般的脸色证明。

十皇子今天特别的活跃，把钥匙捧在手里，&ldo;哗哗&rdo;的赞叹着给贾公公看，&ldo;公公，你瞧瞧，真的一样！&rdo;

贾公公颤巍巍戴上老花镜，眯眼看了半晌，笑道：&ldo;老奴年纪大了，看不分明了，不过就这样子，倒确实看不出什么不同来。&rdo;

这句话一出，彭沛抖了抖。

宁弈将钥匙接在手里，微笑着看了又看，突然一抬手，将钥匙掷在李阿锁脸上。

&ldo;狗胆包天的贱民！&rdo;他怒喝，&ldo;顾大人既然有如此妙技，何须寻你配钥匙？你一介下九流麻衣糙民，竟敢攀诬当朝大员，株连九族当众凌迟，也轻了你！&rdo;

黄灿灿的钥匙在半空飞过一道金色弧线，劈头盖脸砸在李阿锁脸上，啪的一下便砸了他满脸血，李阿锁却早已被当朝亲王声色俱厉的怒责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知道痛，满脸的鲜血也不敢抹，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颤声道：&ldo;糙民……糙民是糊涂了……糙民是糊涂了……&rdo;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糊涂，却始终没有承认自己攀诬，更没有喊冤枉，宁弈冷冷望着他，森然道：&ldo;李阿锁，你和顾大人素不相识可是？&rdo;

李阿锁抬起涕泪横流的脸，犹豫的点头。

宁弈淡淡道：&ldo;你既然不认识顾大人，无缘无故，断不会任性妄为此人神共愤之大罪，想必碍于情面受人所托，或受人蒙蔽无意为之，所谓不知者不罪，从逆者论轻，只要将苦衷说清楚，本王自会从轻处置，你且放心便是。&rdo;说到这里一顿，语音提高，声色俱厉，&ldo;但你若冥顽不化，负隅顽抗，自有国家昭明法制，高悬尔首！&rdo;

这番话，几乎完全照搬彭沛先前诱供顾南衣的话，听得彭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尴尬得无地自容。

但这人也是个厉害角色，气色虽然尴尬，却立即趁势上前一步，抬脚对着李阿锁就踢，&ldo;你这贱民，受何人指使，攀诬顾大人，还不从实招来！&rdo;

李阿锁被踢得翻了个跟头，额头有血流出，他怯懦的看了彭沛一眼，咬了咬牙，砰砰磕头，&ldo;没有……没有！是糙民……是糙民有次被顾大人踢翻了钥匙摊子，怀恨在心……所以……所以狗胆包天……攀诬大人！&rdo;

&ldo;你这只因些许小事便胡乱举证的贱民！&rdo;彭沛立即接口大骂。

葛元翔和章永对视一眼，咳嗽一声，道：&ldo;李阿锁，以民诬官，是杀头重罪，你想清楚了。&rdo;

李阿锁浑身一颤，张嘴欲言，然而一抬眼，看见彭沛海水江牙的深蓝色官服袍角，那种明朗的颜色此刻看在眼底却是一片深沉，令他想起暗夜里自家小院里妻儿的惊恐的脸……他蓦然抖了抖，再次伏下身去，&ldo;……糙民……有罪……&rdo;

宁弈突然道：&ldo;李阿锁，顾大人于何时何地因何事踢翻过你的摊子，你且说来。&rdo;

李阿锁张了张嘴，没想到竟然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半晌，支支吾吾道：&ldo;……糙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去年……也好像是前年……&rdo;

顾南衣突然平平板板的道：&ldo;我前年才到帝京。&rdo;

&ldo;那是去年！去年……春！&rdo;李阿锁眼睛一亮，大声道：&ldo;去年春，他说糙民的摊子挡了他的路，他一脚踢翻了糙民的摊子，将糙民辛苦制作的很多锁都踏坏，坏了糙民半个月的生意！&rdo;

宁弈笑了起来。

堂上几个人，有的笑，有的苦笑。

&ldo;去年春。&rdo;宁弈笑意阴狠凛冽，近乎轻柔的道，&ldo;因为魏大人在南海回京路上遭遇山崩而失踪，顾大人沿路寻找了大半年，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回过帝京。&rdo;

李阿锁张大了嘴。

华琼在吃吃的笑。

从来不骗人的人，偶尔指供诱供，才叫真正的有效果……

&ldo;我我我……&rdo;李阿锁结巴着，此刻真的是再扯不出什么来，惶急之下对彭沛望去。

凤知微此刻却趁着一阵纷乱，蹭到了顾南衣附近。

堂下就这么点地方，顾南衣让不到哪里去，此刻她靠近，才发觉先前那一阵寒意，果然自他身上的锁链散发，越靠近越觉得寒意刺骨，这还是她在身边，戴在身上的顾南衣，是什么感觉？

此时仔细一看，才发觉昨日地牢昏暗没看清楚，那不是玄铁，那是寒铁，产于深海之底的重铁，重于普通铁十倍以上，且长年埋于极北之地冰海之下，千万年吸收地底寒气，阴寒无伦，也不知道刑部从哪搞来这么一副要命东西，难怪章永语气惊讶，想来这东西因为太过伤人，非穷凶极恶必死重犯，刑部轻易绝不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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