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很喜欢慧明和尚‐‐这位最好谑语,吐得一口好槽,又知道很多笑话,很有点后世段子手风范。
程平自己也爱吐槽,但是一般不敢说出来,只好憋在肚子里。
而慧明和尚没那么多忌讳,比如他说当代的茶饮:&ldo;加盐加胡椒加姜加羊油……活像喂豚彘的!&rdo;说长安人爱游玩:&ldo;有山有水的地方就有长安人。&rdo;说秋雨:&ldo;淋淋漓漓,就像尿不尽一样。&rdo;
程平:&ldo;……&rdo;
他又说迂腐读书人的笑话,&ldo;吾尝与一士子同行。他的东西掉了,吾好心提醒他,&lso;郎君的东西落地了!&rso;那士子却道:&lso;是及地(及第)了。&rso;他那僮仆把东西捡起来放好,笑道:&lso;奴已经放好了,凭走到天边去,再也不会及地了。&rso;&rdo;1
程平差点笑出猪叫声。
对于陆尚书,慧明禅师也不放过。
&ldo;陆五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那时候纵酒走马、吹箫看花,很是洒脱……&rdo;
程平想想陆允明醉酒时的桃花眼儿,嗯,五陵少年,裘马轻狂,可以想象。
&ldo;……如今比庙里的菩萨还要宝相庄严些。&rdo;慧明道。
程平再点头,那天在菩提寺,这种感觉很明显。
&ldo;一定是年纪大了,又没娶妻的缘故,便少了些烟火气。&rdo;
程平咧嘴笑起来。
&ldo;咳,咳‐‐&rdo;陆允明负着手走进竹林。
程平连忙站起,对他叉手行礼。
陆允明不理她,只近前看浸水的套筒漏没漏水。
程平讪讪的,其实我就是听听,又没说什么。
慧明和尚却不乐意了:&ldo;你咳嗽什么?喉咙不好?还是我说的不对?你再不去取新妇生娃娃,九郎、十七郎他们的小郎君都该娶亲了。&rdo;
陆允明抿抿嘴,对慧明实在没办法。
慧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ldo;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认得一个胡僧……&rdo;
看陆允明脸黑起来,慧明悻悻的,&ldo;不过是问问。&rdo;
程平一脸的严肃恭敬,在心里却已经笑得打跌,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明天?如果我长期不娶媳妇,是不是也有人建议我去看男科?
慧明槽吐得好,活儿干得也好。
不几日,铁匠把几个钻头打了出来,这边舂车、竹筒也做得了,把东西都组装好,慧明指挥着人在度好的卤脉上开始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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