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因为那只野鸡耿耿于怀,不乐意招呼他们夫妻俩,自个缩屋里躲着,眼下灶房里就只有桃花和赵素芬。桃花见娘真要杀鸡,这都烧开水烫毛了,连忙道:“娘,中午随便吃些就行了,杀什么鸡啊,回头你们留着自己吃。”“你怕甚?还有什么‘自己吃’,你和娘不是‘自己’了?”赵素芬白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东西是你们带来的,你们难道吃不得了?谁家女婿头一次上门喝稀粥的,说出去丢的是他们钱家的脸。”桃花见拦不住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杀一只就行了,剩下的留着改日再吃。”赵素芬见她执意,是真伸手来拦了,晓得闺女是心疼自己,担心她回头被两个儿媳妇念叨说难听话。儿媳妇不敢公然和婆婆作对,但她们若是在私下说小话,回头和村里那些婆子妇人唠嗑,一只鸡两只鸡的事儿闹得全村都知道了,那才让人心烦不已。赵素芬烦得很,便只杀了一只鸡,但她不顾桃花的阻拦,又杀了一只兔:“家中人口多,既然做了肉,便多做一些吧,大家伙都敞开了肚子吃!”她其实是担心肉少了,那些个没出息的在饭桌上丢脸!她们愿意丢脸和她没关系,可丢到她女婿面前就不行了。桃花便和她一起烧水烫鸡毛,母女俩边忙活边说话,赵素芬问桃花这两日过得如何,女婿待她又如何,亲戚可有见着,与村里的小媳妇们可有说话……桃花晓得娘担心她,耐心得一一回道:“大虎待我极好。娘,是真的好,我也不知该怎地说,若嫁人后的日子是这般,那我一定早些嫁人。”她难得说起顽笑话。赵素芬笑得伸手指戳她脑门,说她成个亲性子还变了,以前可不会这般说话。娘俩笑闹一阵,桃花继续道:“家中亲戚也见着了,去世的婆母有两个兄长,大舅舅和二舅舅都是好相与的长辈,两个舅母也很是和蔼。大舅舅家有两个表兄一个表妹,表兄都已成亲生子,两个嫂子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成亲那日表妹陪我说了许久的话解闷,还给我端了一大碗白米饭吃,很是乖巧的姑娘;二舅舅家是一个表姐和一个表弟,成亲那日表姐没有来,但托人送了礼,表弟是个活泼性子,前日还闹了些事情,被大虎斥了一顿,我瞧他是顶害怕我家那人。”桃花想到那日陈三石蔫头耷脑跟在卫大虎身后下山的模样,忍不住乐出声。赵素芬见女儿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嫁人后在婆家应是过的极为舒心,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听着女儿絮叨着家中琐事,得知女婿有一身打猎本事,家中老父亦是和蔼,除了家在山脚离村中有些远、偏僻了些外,竟是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便是穷,桃花都好似完全不在意,只道女婿胃口大了些,比常人要能吃许多,但他很有本事,是个有能力养活自个的人。赵素芬听到此,抬眼望向蹲在院子里陪狗子玩小孩子游戏的卫大虎,见他面上全无不耐,竟是投入其中自个亦玩的起劲儿。这么大个人站在屋里快比得上那房梁高,性子竟如那孩童一般幼稚,挑木棍都能玩得那般有趣。这女婿,不是心智不成熟,便是心胸远胜常人。【作者有话说】6了,我直接跳过17章把18章发了,笑死tvt含泪双更啊18◎回门(四)◎桃花在钱家做惯了活计,杀鸡杀兔烧开水烫毛拔毛清洗内脏,赵素芬则忙着烧火煮饭摘菜切菜,母女俩是半刻不得闲。她们二人在灶房忙得脚不沾地,孙氏躲在屋里偷懒,半点没有搭把手的意思。赵素芬今日宁愿自个累些,也懒得使唤那懒婆娘,免得待会儿叫唤闹腾得没脸,她可不想让女婿瞧钱家的热闹,丢不起那个人!灶房里,炊烟升起。二房的钱篓子哭着跑回家,见钱狗子在院子里玩木棍,跑到他跟前仰头哇哇大哭:“呜——牛蛋打我!小叔,小叔,牛蛋打我!你给我报仇!”他小叔钱狗子这会儿忙着和姐夫玩游戏,哪里有功夫搭理他,挥挥小手不耐烦道:“没瞧见小叔这会儿正忙着呢吗,一点不懂事,找你哥替你出头去。”钱篓子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见小叔不搭理他,只得满屋子乱转着找钱串子,扯着嗓子嗷嗷喊:“哥,哥!呜呜,你在哪儿……”钱串子躲在屋子里偷偷舔饴糖呢,根本不吱声。他娘教的,吃糖的时候得找个地儿藏着偷偷吃,千万不能让篓子知道,连小叔都不能说,不然饴糖会被分成好几份,他就吃不了多少了。等他吃完了再出去。钱篓子找不到他哥,在几间屋子里来回打转,哭得撕心裂肺。最后实在找不到人,他又跑回院子里,站在钱狗子身后嚎啕大哭,好似被钱狗子欺负了般,赖上不走了。哭声震天,听得人心烦不已。桃花瞅了眼院子,脑仁一阵阵疼,对她娘道:“这般哭着不像话,要不我去哄哄罢?不然二嫂回家瞧见又说是狗子欺负了他。”“他哭他的与你何干,要你去哄?”赵素芬自顾自忙活,连余光都没往院子里瞥一眼,“这些年还没有吃够亏?你都出嫁了,还与那些不讲道理的沾染上算什么?他自个亲爷爷宁可躲在屋里抽旱烟,都不乐意出来询问一句,他自个的孙子都不心疼,你我心疼作甚。”她倒不是心疼,桃花心想,哭得叫人心烦:“待会儿二嫂……”她还未说完,赵素芬便一声冷笑,说起二儿媳也是一肚子火,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女儿面前发起牢骚:“她回来瞧见又如何?素日里张嘴闭嘴就是狗子喜欢欺负她儿子,明知是串子动的手,最后反诬陷是我家狗子做的,就因为他是小叔,是‘长辈’,活该就得让着家里两个小的!可怜你弟弟也才五岁,比串子还要小两岁呢,啥都要让,不让就是不懂事!这些年家里吃的穿的,哪样不是紧着他们两兄弟来?好的落不到狗子身上,骂人的时候倒是一句不离狗子。”如今闺女嫁了人,不再是寄居钱嫁的外姓女儿,而是亲戚了,赵素芬便忍不住对她说起这些年的委屈,这些话便是桃花还在钱家时,她都不曾开口说过半句。徒增烦恼的话说了有什么用?女儿在钱家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难道还要为她这个娘担心?不如不说!这些事情桃花哪里不知呢?只是她当姑娘时不能为娘做些什么,如今嫁了人,更做不了什么了。想到此,桃花心头难受至极。她明明是娘的女儿,却因为这些年寄居在钱家,仿佛天生就欠了钱家的情,娘受了委屈她都不能站出来说半句公道话。“娘……”“莫要做出这幅模样,你既已嫁出去,家里的事便不要多想,娘只是找不到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你弟还小,啥事都不懂,娘眼下见着你才忍不住说嘴一番。”赵素芬反倒笑着安慰她,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且瞧着罢,篓子便是没有站在狗子身后哭,他躲在屋头哭,灶房哭,茅坑哭,你二嫂回来第一句话定是……”“篓子你这是咋了?你哭啥?你小叔又欺负你了?”王氏一只脚还没踏进院门,声音已经从外间传来。赵素芬朝女儿努嘴,意思你自己瞧,次次都是这般。王氏把肩头扛着的锄头往旁边一丢,脚上泥巴都没来得及清洗便冲过去一把抱起钱篓子,掀开他衣裳上下检查,一脸焦急问道:“篓子哪儿疼啊?先别哭,告诉娘哪儿疼?你小叔又打你哪里了?”桃花闻言气得胸口阵阵疼,哪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就来的,不问清始末空白白牙就诬陷狗子打人,她把手头收拾了一半的兔子一扔,倏地站起身来。然而院子里的狗子却先嚷了起来,嗓门大得村头都能听见:“二嫂你咋老爱乱说话呢,我和我姐夫在院子里玩木棍,我连篓子衣角都没碰着一下,你咋能说是我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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