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是个过来人,当初求娶楼夫人也曾吃过很多苦头,并不会因男女之情看轻人,思量了一番,将座下众人看了一番,没有合适的,忽想起白泽云的弟弟白泽雨年岁与绮罗相当,且为人也与白泽云一般端正。再说绮罗与肖点翠关系极好,若是成了妯娌,日后也不会红了眼。
如此想了一通,楼老爷捋着胡子打量了绮罗一番,暗中点头。白泽雨虽不如楼翼然,但与绮罗配起来,也算是男才女貌。
正咬牙切齿的绮罗见自己的裙子被苏睿轩拉了一下,先看了眼苏睿轩,苏睿轩嘴巴努了一下,绮罗又向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见着楼老爷和蔼可亲地看着她笑,礼貌地一笑,又收回视线。
见着楼老爷这般,绮罗不敢再一味地生气,敛精聚神地看孔先生写题目。
于在众人瞩目中,孔先生写好了,何寻之将试题挂在孔先生身后,何羡之等人看了,回自己位置上写作文。
原本期待看到更高一级的诗会,不想却变成了科考大会,绮罗有些心不在焉地将船舱里的人一个个看遍。
熬了一个时辰,众人作好了,孔先生先叫在座的众人品评一番。
原本以为粗鄙不堪、脑满肠肥的一人,竟然挺着肚子拿着楼燕然做的文章头头是道的评说起来,绮罗虽不通,但看着孔先生周先生不住点头,也能猜到那人应当是极有才华的。
忽想到襄城另一极有盛名之人‐‐杨晔。
苏清远文采眼界不够,不能与会就罢了,杨晔也不够资格?
又或者是杨晔不喜这等冷清的诗会,既无美酒又无佳人?
众人说完了,孔先生才去总结,又独辟蹊径地指点了众人一番。
如此这&ldo;诗会&rdo;也便结束了。
因孔先生不喜在这种地方吃宴席,众人在诗会结束后,便弃船上了岸,各自散了。
依旧是到了长堤上,绮罗与苏睿轩随着周先生走了,楼老爷领着楼燕然对绮罗说道:&ldo;你父亲也在这边?我去会会他吧。&rdo;
&ldo;爹爹陪着奶奶在亭子里,伯父这边走。&rdo;绮罗说道。
楼老爷与周先生走在前面,两人看着春分湖又指点一番,不时抒发心意,诵出一两句诗。
&ldo;你常来这诗会?我舅舅他怎么不过来?&rdo;绮罗问楼燕然。
楼燕然沉吟一番,只道:&ldo;杨老爷他事务繁多,是以……&rdo;
&ldo;你舅舅来了就发酒疯,不是这个世俗入不了他的眼,就是那个市侩实在恼人。若是知晓今日孔先生出试题,他定是要骂孔先生迂腐虚伪,不配隐退山林。&rdo;忽然冒出来的何羡之一针见血地说道。
绮罗心想依杨晔的性情,这种话他定是能说出来的。
&ldo;不过是见仕途断了,沽名钓誉地想成为一代风流名士罢了。&rdo;何羡之又不屑地说道。
苏睿轩与杨晔不熟,但总归是他舅舅,因此见何羡之如此贬低他,心中就有些不甘,但又见绮罗一脸赞同模样,一时不好发作,只拉了绮罗叫道:&ldo;姐。&rdo;
绮罗反握了一下他的手,笑道:&ldo;你听着就好,不须多想,回去了也别跟旁人说。要知道这世上视名利如粪土的人少的可怜,便是有两个,那两个里也未必没有一个是假的。&rdo;
&ldo;此话过了,不是还有句叫做&lso;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rso;么?这岂不是为了情视名利如粪土?&rdo;楼燕然温和地说道,虽是不赞同绮罗的话,但脸上还是一如以前的平和。
&ldo;燕然这话就不对了,无价宝哪里是&lso;易求&rso;的?若是当真&lso;易求&rso;世人哪里还用蝇营狗苟?不过是有人得陇望蜀,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rdo;何羡之替绮罗反驳道。
&ldo;正是。&rdo;绮罗颇为赞同道。
楼燕然微微蹙眉,随后释然道:&ldo;各人想法罢了,只是&lso;无价宝&rso;&lso;有情人&rso;若是你,你选哪个?&rdo;此话,问的却是绮罗。
绮罗一愣,见何羡之一副了然的表情望着她,未及思考急道:&ldo;自然是无价宝有情人都要。便是没有无价宝,至少也要衣食无忧吧?&rdo;
何羡之又是一副早料到她会如此说的表情,点头道:&ldo;正是,你看这蠢顿妇人都想要鱼与熊掌兼得,更何况是外间男儿。&rdo;
楼燕然随之点头。
绮罗见着苏睿轩一派茫然的表情,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ldo;你都听到了吧,若是姐姐方才果断地说要&lso;有情人&rso;,那楼燕然与何羡之定赞我是个性情中人,不管日后我怎样,他们也不会说我嫌贫爱富;若是像我方才那样说,人家会说我贪心不足;若是我选了&lso;无价宝&rso;,那更是一等一的爱钱如命,叫人鄙夷。&rdo;
苏睿轩依旧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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