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媚儿攥紧拳头,咬牙不敢吭声,只等了苏清词累了,歪在榻上,才敢低声哭泣。
&ldo;柜子里自己拿赏钱,那个金镯子也赏你了。&rdo;
&ldo;多谢夫人。&rdo;左媚儿声音发颤的应道,又穿了衣服,扶着门走了出去。
张妈妈见她出来,又见衣服后襟渗透了血,慌忙进去服侍苏清词睡下,却不过问左媚儿一句。
石氏那边与杨老太爷在绣床之上也说起了话,略听他说了几句便又理出了一条路子。
&ldo;老爷,依你说苏家大老爷费劲心思跟你套近乎,想要入伙。那苏老夫人找了这么多事,该不会也是想逼着咱们答应的吧?&rdo;石氏一头青丝,松松垮垮的挽着,另有几根散落下来,更显风情万种。
杨老太爷绕着她的一根头发,斜眼看向石氏见她用手支着头,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丰美的手臂,腕上只带着一个碧玉镯子,交相辉映,更衬得美人如玉。
&ldo;女人的心思,我哪里懂?想是她叫人来说了几遭,见我不应便起了这歪心思。我本也没往这事上想,如今听你说起,也觉得是这么回事。&rdo;杨老太爷嗤笑一声,又说道:&ldo;你也别怪我无情,只是我们已经照顾他们苏家多年了,没得再辛苦操劳,让他们苏家人安享富贵的。&rdo;
&ldo;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老爷的意思我懂。如今咱们家也是外面看着好,里面却也有些亏空。&rdo;石氏说道,面有忧色。
杨老太爷听了,心中一急,便扯了下石氏的头发。
石氏哎呦一声,杨老太爷忙松开手。
&ldo;嗨,是我说的厉害了,&rdo;石氏自打了一下嘴巴,&ldo;也没什么,我琢磨着后院许多房舍虽不用,每年也是锦缎帘幔的替换着。白看着这么好的东西落了灰,旧了再换新的。说出来老爷也别笑话我,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可见不得这样糟蹋好东西。&rdo;
杨老太爷略一沉思,怒气又上了脸,&ldo;定是苏清词管家的时候,跟那些布店商量好的,不管用得着用不着,每年都换新的,她好从中拿了回扣。&rdo;
&ldo;那些地方我也是没去过的,前儿个见账房又过来支银子,我才知道还有这一出,便到后面看了。一间间空屋子,哪一间不是十几两一匹的锦缎贴在房顶上,看着真让人心疼。&rdo;石氏又砸吧着嘴巴说道。
杨老太爷牵了石氏的手过来,&ldo;咱们杨家不说男儿,便是女儿也没有这样钻进钱眼里的。也不知道他们苏家怎么了,一个个不管男女都满身铜臭。&rdo;
见石氏不搭话,也知道这是石氏懂礼的地方,不该说的绝不插嘴,&ldo;既然将库房钥匙都交给了你,你便放心吩咐下人就是。那些不该花的,或不该花那么多的,你便叫人改了账册给你看。&rdo;
石氏面上又有些犹豫,&ldo;这样只怕清词会不乐意,本都是她定下的规矩。&rdo;
&ldo;她是儿媳妇,哪里轮得到她不乐意?&rdo;杨老太爷叫道,忽又想到他今日刚到石氏这边,便听到几个丫头悄声说苏清词看不起石氏,又给了石氏脸色看,便又问道:&ldo;今日清词又惹到你了?&rdo;
石氏忙否认,&ldo;看老爷说的,我还能跟一个晚辈怄气不成。不过是清词不满意我送过去的丫头,发作了一下。晚间他们两口子便一起来向我赔了不是。&rdo;
杨老太爷越发的不满意了,&ldo;一个女人牵累的男人跟她一起顶罪,像什么话。&rdo;
&ldo;也不算是,只是仿佛咱们大姑奶奶叫人跟大老爷捎了话,大老爷要过两日带着清词一同回了苏家。&rdo;石氏又说道,然后仔细看杨老太爷的脸色,果然见杨老太爷面色不虞。
过了半响,杨老太爷低声说道:&ldo;不要让杨晔去苏家。&rdo;
石氏心领神会,答道:&ldo;是。&rdo;
杨老太爷搂着石氏闭上了眼,心下对石氏更加的满意。这样一个女子,年轻,貌美,知书达理,又一点就通,实在是很难让人挑出不满意的地方。阮姨娘年轻时也是这般,只是她却没有石氏的主意多,只是一味的顺着杨老太爷,却不能帮着做一点点事情。
石氏躺在杨老太爷怀里,嘴角含笑,却是另一番算计。
&ldo;只是可怜咱们家两位小姐在苏家受苦了,我见阮姨娘这两日清减了许多,想必也是操心的很。&rdo;
说起阮姨娘,杨老太爷也是十分心疼,&ldo;她就是那个脾气,一不如意,便茶不思饭不想。女儿都嫁了人,成了苏家人了。她再闹,我又能怎么样。&rdo;
石氏抚着杨老太爷胸口,&ldo;老爷别气,阮姨娘也是爱女心切。&rdo;
&ldo;话是如此,只是我那妹妹折腾自家媳妇来给别人下马威,实在是可笑。&rdo;杨老太爷冷笑道,&ldo;乱的也不过是她家,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rdo;
石氏心中一冷,想到不光大杨氏,就连如珠如宝的小杨氏在杨老太爷心中也是别家的人,不知什么人在杨老太爷心中才是自家人。
正要说话,外边就传来丫头婆子的声音。
&ldo;是谁?&rdo;石氏扬声问道。
&ldo;回老夫人,是老爷让人将少爷送过来了。说是少爷身边的下人都被夫人给罚了,没人哄着,少爷睡不着。&rdo;外面丫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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