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摇头,把红包收进口袋,&ldo;你大老远送来的,礼轻情意重。&rdo;
纪岚盯着他指间的戒指看了许久,又不自觉摸了摸小指的尾戒,长叹一口气,&ldo;要结婚了,什么感觉?&rdo;
楚佑抓了抓头发,&ldo;有点紧张。&rdo;
&ldo;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rdo;纪岚说出了前来见他的最想说的一句话。
楚佑张口就说,&ldo;不会见不着面的,你随时需要我帮忙我随时到,我只是转去幕后,不至于断了联系。&rdo;
&ldo;我是说,我可能以后不会再见你了。&rdo;纪岚的语气极淡,混杂在楚佑的烟圈里,被夜风一吹就散。
她说完这句话,楚佑便不再言语了。
他弓着腰,两根手指捏着半截香烟向天上望,微眯着眼睛,像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又泄不出来,烦闷得难受。
&ldo;老早以前就想跟你说对不起,可既怕你嫌我道歉的话太轻飘飘,也怕你疑心我看轻你的感情。我这几年过得浑浑噩噩,只有和你一起发u≈i第一张专辑的时候,状态得最舒服,心里最轻松。只是我这人太轴,抓着自己一点念想不肯放手……&rdo;
&ldo;打住。&rdo;纪岚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ldo;我不想我们每次摊开来说话,最后都变成你变着法拒绝我。你是很轴,我承认我也很轴,但我认命。&rdo;
她紧紧盯着楚佑,平静地和他说,&ldo;楚佑,我认命了。&rdo;
楚佑没有喝酒,喉结却上下一动。
他默然地承受着纪岚的目光,隐忍着咬牙,啤酒瓶里的泡沫一点点消散,细密的气泡无声地炸在金黄的液体里。
可最后,他依然只能说出最轻飘飘的一句话,&ldo;纪岚,对不起。&rdo;
她无言,与拿起酒瓶与他碰杯,&ldo;行吧,喝酒。&rdo;
她什么时候要他道过谦?不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罪过,一句对不起说出来,显得她自作自受还要博人可怜。
两个人相对无言,纪岚岔开了话题,&ldo;你回去见过你父亲没有?&rdo;
&ldo;领她回去过一次,我爸倒是高兴,子女成家立业总是老人乐于见到的。&rdo;楚佑说着又颇失神,&ldo;折腾了这么多年,还是要回到原点……&rdo;
纪岚觉得她该走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如今他们之间能侃侃而谈的话题少之又少,各自的人生再没交集,说什么都显得疏离又客套。
她只是还不舍得走。
她还不舍得狠下决心下一秒起就将他当做陌生人。
&ldo;楚佑‐‐&rdo;
突然有人在他们背后一声呼喊,&ldo;悦悦他们过来捧场,你要不要一起来玩。&rdo;
纪岚下意识要回头,又倏地僵住了,一双眼望着楚佑笑容满面地站起来转头和她笑,&ldo;我这有个朋友,回头再说。&rdo;
高跟鞋踏在木地板的声音,&ldo;嗒&rdo;、&ldo;嗒&rdo;、&ldo;嗒&rdo;得传进纪岚的耳中,她握着手里的酒瓶,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额发。
&ldo;他是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一个短头发、斜刘海的女人,楚佑从她手里买过一个打火机,五块钱,本来是五块五,她给楚佑抹了零头。&rdo;
‐‐景怡说过的话几乎烙在了她心里,从此这个她不知姓名的女人成了梦魇深处的怪物,每时每刻都在凌迟她的道德感。她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描画这个女人的相貌,揣测她的性格,隐隐地羡慕她也偷偷地嫉妒她‐‐如同魔障。
而今这个魔障就站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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