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难以平复心跳:“……谢谢。” 林知绎吃完了整盘青椒炒肉,连他平日里最不爱吃的青椒都吃得一干二净,周淮生递来毛巾给他擦嘴。 他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边,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沓用信封装着的现金,是他从家里拿的,他趁周淮生去洗毛巾的功夫,偷偷把信封塞到周淮生的枕头底下。 然后就站在门口,准备离开。 周淮生心神不宁地洗着毛巾,故意拖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被那个男孩牵引着,但他现在不敢转身,不敢面对林知绎即将离开的事实。 林知绎像流星一样,惊艳又稍纵即逝,把周淮生的平静生活映照得无比平庸,周淮生开始贪恋林知绎身上的光彩。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林知绎说。 周淮生把毛巾晾在架子上,擦了擦手,转身勉强笑道:“好,我送你去村口。” 林知绎摇了摇头,“不用。” 两个人之间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林知绎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前又忍不住,跑回来扑进周淮生怀里,紧紧地搂着周淮生的腰。 周淮生听见一声轻轻的“阿淮”。 他后知后觉地搂住怀里的人。 林知绎在心里默默道:“阿淮,我也不想的,可我不能每次都那么自私。” 与其让周淮生知道他们曾经有一个孩子,让周淮生遗憾,让他任劳任怨地做几十年“保姆”,还不如不要开始。 就像那天在莫问酒吧的巷口,盛家晖问周淮生想不想在鼎胜谋个一官半职,周淮生的回答是“我不想,我挺累的,想回家了”。 周淮生的怀抱很温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林知绎舍不得放开,但他最终还是及时清醒,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打扰你了,对不起。” 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箱跑开了,留周淮生站在原地独自惘然。 林知绎回到望城,在一整个月卧床颓废之后,他终于恢复了状态,回到教室继续上课,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首都的大学。 他在大二的时候申请了出国做交换生,一年之后才回来,他按照天之骄子的轨迹生活,认真刻苦,又沉默寡言,周围人都觉得他是个异类,好像没有七情六欲一样。 有对他感兴趣的alpha靠近,他也会果断地拒绝。 他和林衍德断绝了联系,拿着顾念给他留的钱资助了几家望城的儿童福利院,他每个星期都要回望城,陪福利院的孩子做游戏做手工。 剪彩纸的时候他也会想起卷卷,想到小家伙为了庆祝他和周淮生的结婚纪念日,晚上不睡觉,偷偷爬起来叠星星,小手都叠疼了。 他做任何事都会想到卷卷。 回到家他就坐在窗台上,安静地看着月亮,反复地回忆着以前。 如果没有穿越,卷卷今年应该八岁了,上小学了,他一定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乖巧懂事,成绩优异,应该还是很会撒娇,一放学就跑到鼎胜,坐在办公室的小沙发里一边做作业一边等林知绎开完会,不吵不闹。 他和周淮生也在一起快十一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恩爱如初,会不会吵架? 即使吵架,即使是林知绎的错,周淮生也一定会主动道歉,林知绎有了台阶,往周淮生怀里一靠,几声老公一喊,再大的矛盾都没有了。 林知绎用毯子裹紧自己,窗外的枯叶被风吹落,美好的幻想随之破灭。 陆谨承看他放假在家也整日闷闷不乐,好不容易才把他拽出来吃顿饭,找了家望城新开的粤菜餐厅,“整天哭丧着脸做什么?谁惹你了?” 林知绎吃不下东西,握着筷子碰了碰碗沿,“谨承哥,如果我说我是从十年之后穿越来的,你相信吗?” 陆谨承沉吟片刻,“嗯……虽然最近的穿越剧是挺多的,但是你不至于被毒害吧?” 林知绎对陆谨承的反应并不意外,笑道:“逗你的。” 他又问:“谨承哥,你和钟晔怎么样?” 陆谨承愣住,“什么怎么样?” 林知绎刚想说话又止住,他不应该去篡改别人的人生,让陆谨承和钟晔不要因为误会一别五年,虽然不用浪费五年的时光,但到时候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是小起了。 林知绎又想到卷卷。 “没什么,随便问问。” 陆谨承朝他眨眨眼,坏笑道:“你是不是失恋了?什么时候谈的竟然都不告诉我?” 林知绎还是摇头,无聊地看了看四周,餐厅的装修以黑白调为主,十分简约大方,不远处站着一排身穿深红色制服的服务生,林知绎懒懒地望过去,视线陡然凝滞。 他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猛地坐直,把陆谨承吓了一跳,“怎么了?” 林知绎想冲过去的,可腿像冻住了一样,直到陆谨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他嗖地一下跑出去,直奔站在队尾的那个人。 是周淮生。 真的是他! 餐厅负责人追着问:“先生,怎么了?” 林知绎停下脚步,指了指周淮生,“我找他。” 周淮生听到动静后看过来,和林知绎的视线撞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往前走,而是遥遥对望许久,最后相视一笑。 林知绎扑到周淮生怀里,眼泪喷涌而出,“阿淮……” “我在。”周淮生回抱住他。 林知绎拉着周淮生的手腕,转身对一脸惊诧的陆谨承说:“对不起谨承哥,我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林知绎从小到大都是最沉稳的,陆谨承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兴奋模样,迟疑道:“啊、啊好。” 林知绎拽着周淮生一路跑到不远处的小公园,他把周淮生推到无人处,然后捧着周淮生的脸就亲了上去,周淮生明显愣住,僵硬了许久才开始回应林知绎的吻。 可能刚吃了点水果,林知绎的舌尖有菠萝的香味,很甜。 周淮生在林知绎的吻里感受到无尽的眷恋和思念。 一吻结束,林知绎的眼泪全蹭到周淮生的脸上,两个人傻兮兮地望着彼此,周淮生慢半拍地掏出了一张面巾纸帮林知绎擦脸。 林知绎动也不动,就呆呆地看着他。 等周淮生擦完了,林知绎紧紧贴着他,问:“阿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望城读大学。” 林知绎睁大眼睛,周淮生不好意思地解释:“普通本科,不是什么好学校。” “已经很好了。” “你走以后,我怎么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我总是想起你,想起你说的那些话,我想你说得对,我可以拼一把。” 在人生的岔路口,周淮生永远选择林知绎在的那条路,不管他们是相伴许久还是匆匆一眼,只要林知绎在,对周淮生来说就是正确的方向。 林知绎搂住他,“所以你还是来望城了。” 周淮生圈住林知绎的肩膀,柔声道:“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些不是假的,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林知绎抬头看他,黏在他怀里,委屈巴巴地说:“我们怎么会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已经爱了很久很久。” 理智告诉周淮生,穿越什么的都太荒诞了,可怀里的温度提醒他,心动抵过一切。 林知绎是让他第一眼就心动的人,他只来了几个小时,却把他此前的二十年都衬得黯淡无光。 周淮生原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也不在乎犯傻犯错,若能重新遇到林知绎,若林知绎还记得他,那是他的幸运,若遇不到或者林知绎说的全是疯话,他也不会后悔。 林知绎踮起脚,在周淮生的唇上又啵了两下,“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颠来倒去说了许多话,周淮生都耐心地听着,很久之后,他们并肩坐在公园长椅上,林知绎倚着周淮生的肩膀,周淮生忽然问:“卷卷是谁?那天听你提了好几遍。” “我们的宝宝,他很可爱的。” 说起这个,林知绎的眼睛瞬间红了。 周淮生伸手摸了摸林知绎的脸,“那他一定很像你。” “阿淮,你都没有见过他,他真的很可爱,很乖,他在你心里比什么都重要,阿淮,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周淮生将林知绎揽进怀里,虽然他依旧不能百分百地感同身受,但他的心口还是跟着发闷。 “我好想看着他长大。” 林知绎在周淮生的怀抱里,终于能把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 …… “知绎,醒醒,醒醒。” 睡梦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像混沌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把林知绎从深渊中救了出来,林知绎整个人都蜷缩着,周淮生开了灯,转身抱住他,哄道:“知绎,不怕。” 林知绎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周淮生担忧的目光。 他愣了足足半分钟。 “是梦吗?” 周淮生用指腹擦掉林知绎眼角的泪,笑道:“是,小傻瓜你做噩梦了。” 林知绎看了看四周,是他十年后的别墅,他立即穿上拖鞋,跑到儿童房,打开房门,借着走廊的光,他看到卷卷正在小床上酣睡。 被子滑到一边,衣摆掀起来,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林知绎心有余悸地走过去,跪坐在旁边,长舒了一口气。 他握住卷卷的小手,脸颊贴上去,难掩后怕地说:“幸好是梦。” 周淮生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他,“做了什么噩梦?” “梦到我穿越回了十年前。” “那就没有卷卷了,”周淮生揉着林知绎的心口,轻声道:“难怪哭得那么凶。” “阿淮,梦里我去雁蒙村找你,说了一大通,你把我当疯子。” 周淮生眼底含笑,爱惜地摸着林知绎的头发,“然后呢?” “我也不想每次都让你迁就我,所以我选择独自离开,但是很快,你就又来找我了。” 周淮生倚着卷卷的床边坐下,然后把林知绎抱着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摩挲着林知绎的后颈,微微用力让林知绎低头,然后吻了上去。 唇齿分开时,周淮生抵着额头问他:“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我的宝贝做这样的噩梦?” 林知绎歪倒在周淮生的肩上,小声说:“可能老天想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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