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八珍摇了摇头,赵氏道:&ldo;我倒是想吃个蓑衣黄瓜,你去嘱咐厨房一声,让多放些醋。&rdo;
老太君也道:&ldo;再要一个麻油木耳。&rdo;她叹道:&ldo;大热的天,就要吃些这个才解暑啊。&rdo;
顾八珍站起身来,道:&ldo;我能再加个小点心吗?&rdo;
老太君笑了,&ldo;加!不能白白让你跑腿。&rdo;
顾八珍很是开心的应了一声,赵氏急忙拦住道:&ldo;晚上可不敢吃这么多,你看看你,都比你九妹妹大了两圈了。&rdo;
顾八珍一边朝外走,一边说:&ldo;祖母都答应了,再说九妹妹那是从小就住在见不得天日的地方才长得瘦小的。&rdo;
赵氏还想嘱咐她什么,可惜人已经出了水榭,声音再大就要失了体面,赵氏有些羞愧看着老太君,&ldo;倒是我把这孩子惯坏了。&rdo;
老太君摇了摇头,&ldo;这个脾气倒是对了我的胃口,可惜‐‐&rdo;
可惜什么?赵氏没问,老太君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响,赵氏又开了一个话头。
&ldo;那天我看她,短短一句话,估摸着也多不过十个字去。&rdo;赵氏数着方才顾八珍的转述,&ldo;是不及皇商富贵逼人,正好九个字,看来她倒是没骗我们。&rdo;
老太君点了点头,她已经年过六十,满脸的皱纹,倒是看不出来她究竟有没有眯着眼睛了,&ldo;皇商……她听了这两个字,涨红脸也不是什么怪事了。&rdo;
&ldo;九曦倒真真是变了个人,&rdo;赵氏赞了一句,&ldo;死过一次就‐‐&rdo;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老太君侧头看了她一眼,赵氏急忙打住。
夕阳西下,太阳已经斜斜照进了水榭,原本凉快的地方变得闷热起来,老太君伸手挡了挡射在脸上的阳光,道:&ldo;该回去了。&rdo;
赵氏搀着老太君,两人缓缓出了水榭。
风里传来老太君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ldo;这几个姑娘,还有二房……那件事情我还要再想一想。&rdo;
回到三房的院子门口,顾九曦便先请两位大伯母的丫鬟离开了,又说谢谢大伯母的体贴。只是当她走到熟悉的后罩房的时候,觉得有几分不对。
后罩房前面站了两个人。
嫡母的丫鬟,谷雨和惊蛰。
顾九曦心里猛地一抽,快步走到了房门口,小心笑道:&ldo;可是母亲来了?&rdo;
&ldo;小姐回来了。&rdo;谷雨很是害羞笑了笑,&ldo;下午姨娘觉得身子不大好,太太请了大夫,您要做姐姐啦。&rdo;她一边说一边掀开竹帘子,&ldo;太太正和姨娘在里头说话呢。&rdo;
顾九曦缓步进了她住了十几年的后罩房。
绕过已经半旧的杨木绣花屏风,坐在正厅的嫡母和姨娘齐齐回头看她。
&ldo;母亲,姨娘。&rdo;顾九曦上前见礼。
&ldo;快来。&rdo;嫡母招呼她,笑容很是亲切,只是言语中却有几分勉强,&ldo;你姨娘有了身孕,要给你添弟弟了。&rdo;
&ldo;已经三个月了,&rdo;姨娘很是害羞的摸了摸肚子,&ldo;我都这把年纪了,原想着是要绝了葵水了,没想是有了身孕了。&rdo;
终于满三个月了。
&ldo;恭喜姨娘。&rdo;顾九曦的笑容很是开心,这是她的弟弟,顾安。
就算长到三岁才见到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姐姐的顾安。
就算是一直生病,也知道要好好念书,考取功名给她还有死去姨娘撑腰的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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