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这边却比她还忙。
游说如意的,大都是在南陵城和她共事过、有交情的人家。而徐思在徐州也不是隐居避世去的,故人并不比如意少,她们也希望走太后的门路呢。
徐思就比如意认真多了。不但特地命人将女孩子们的名册、家世整理出来,还辗转打听她们各自的相貌、性格。
‐‐这种事她非做不可,毕竟她多少还有些门路打探这些姑娘们的性情、容貌、品味。若一切由着萧怀朔自己定夺,他大概只会冷漠的翻一翻她们的家世,权衡下时局,然后按需定夺。徐思可不想他就这么糙率决定终身。
徐思心里当然也有挑儿媳的标准,但她又觉着,纵然她挑出个天仙来又如何?要旨还是得萧怀朔喜欢。但不相处相处,谁知道两人是不是彼此喜欢?可不成婚,又哪来的机会相处?
因此徐思一面操劳忙碌,一面又觉着自己是在做无用功‐‐这整个流程就弄错了。
见了如意,从名册上一抬眼,问道,&ldo;你同二郎亲近,可知道他有哪个中意的姑娘吗?&rdo;
如意:……
&ldo;这还真不知道,&rdo;徐思这一问倒是让她想起个人来,便道,&ldo;不过,在南陵时……&rdo;她便将小陈氏的事告诉徐思,道,&ldo;他同这位陈姑娘见过几面,应对得很耐心温和。但要说喜欢,似乎又不至于。&rdo;
徐思仔细听完,叹道,&ldo;男人同女眷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些。&rdo;将名册往身旁一丢,感叹道,&ldo;你那会儿还能扮成男装去国子学读读书,他呢?身旁女子不是保姆就是侍女,哪有几个能和他平常论交情的。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rdo;
如意被她说得满脸通红,辩解道,&ldo;我去国子学是为了读书,才不是……&rdo;
徐思见她羞恼得也可爱,便故意逗弄她,&ldo;那是你呆。学校里既能考察人品、性情、才华,又都是家世仿佛的同龄少年,朝夕相处,问学论道。还有旁处能找着更志同道合、更亲近可爱的良人吗?&rdo;
&ldo;……我是去读书的!&rdo;
徐思见快把她欺负哭了,才笑道,&ldo;知道,本来就是送你去读书的……不过,那会儿确实也有些担心,万一相处久了,你对旁的少年生出好感来怎么办?所幸……&rdo;
如意强调道,&ldo;……表哥比旁人都好。&rdo;
徐思只盯着她笑,&ldo;正是万幸。&rdo;
她们正聊着,便见萧怀朔从外头进来。
盛夏燥热,林荫间闪烁的白光亮得炫目。如意一身纱衣都觉着烤人,他还得裹一身严严实实的朝服,脸都热的发红。
徐思忙唤人来服侍他更衣。他人直接被簇拥进屋,眼睛却若即若离的追着如意,不经意瞟到如意手旁的花名册,才收神、回头。
片刻后就换了身薄些的常服出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ldo;怎么听着,阿娘似乎后悔将阿姐许配给表哥了。&rdo;
如意待要争辩,却被徐思按住,截话道,&ldo;就你耳朵尖,没说的话都听得着。&rdo;
萧怀朔不依不饶,&ldo;不是说若阿姐看上了旁人,就只好辜负舅舅家吗?&rdo;
徐思笑道,&ldo;我可没这么说,&rdo;口风一转,便道,&ldo;且别管别人,你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没着落呢。&rdo;
如意也忙接口,&ldo;阿娘想知道,你心里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rdo;
萧怀朔垂眸,淡淡道,&ldo;我倒是有,只怕阿娘不肯给……&rdo;撂下半句话,便随口岔开话题,&ldo;我想将舅舅调回京城主政,但淮南重镇也不能没人镇守。表哥他‐‐&rdo;他看了一眼如意。
如意不由就愣了一愣,片刻后才道,&ldo;这个就要问表哥自己了……我和他,按说一二年内也成不得亲。&rdo;她便望向徐思。
徐思道,&ldo;一二年内不成,等出了孝也是要立刻成婚的。&rdo;便问萧怀朔,&ldo;三郎毕竟还年轻,就非他不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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