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舟道:&ldo;阿锦,现在该怎么办?&rdo;
沈如锦想了想说:&ldo;世子还是去看看吧,记住对晋王以礼相待,不要像公公一样。这个时候激怒晋王,对我们家没有任何好处。只要他一日还是京卫的指挥使,这口气都得咽下。&rdo;
徐孟舟点头,三两下扣上腰带,匆匆忙忙地走了。
……
乾清宫前日晷的影子刚刚偏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高台甬道上传来。刘德喜站在丹陛上一看,以苏联为首的三个阁老,带着一帮锦衣卫,正往玉阶上走来。
他连忙打起精神,行礼道:&ldo;几位大人这是……?&rdo;
&ldo;皇上起了吗?&rdo;苏濂目不斜视地问道。
&ldo;起了,皇后娘娘正在里面服侍汤药。请几位大人稍后,容奴进去通报一声……&rdo;刘德喜欲转身,苏濂冷冷道:&ldo;不用了。&rdo;而后回头,李士济便让锦衣卫将包含刘德喜在内的乾清宫一干人等,全都扣押在旁。
&ldo;首辅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rdo;刘德喜挣扎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几分明了。从那日朝堂之上,皇上痛斥苏濂开始,已经为这一天埋下了种子。
苏濂没有说话,径自推开槅扇,进入宫殿。
乾清宫的东暖阁中,苏皇后正在给端和帝喂汤药。她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喂得格外耐心,还不时用帕子为他擦嘴角的汤汁。端和帝有些动容,他生重病以后,其它嫔妃几乎都没再来过乾清宫,唯有徐宁妃和皇后偶尔还来看看他。他忽然发现,这个发妻也老了,除开雍容端庄,还有眼角细细的几道皱纹。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苏濂等人已经闯了进来。
端和帝震惊,看到苏濂跪下来,手中举着一道圣旨。苏濂大声说道:&ldo;这是臣等草拟的退位诏书,只需皇上盖了玉玺,便可以让太子登基。&rdo;
端和帝听完他所言,用力斥道:&ldo;放……肆!&rdo;
苏皇后手里拿着药碗,静静地坐在旁边。端和帝见她如此,便知他们是早有预谋,挣扎着要叫人,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手只能用力地抓着床柱。
&ldo;皇上已经不能理政,病重的消息传出,各地的藩王也是蠢蠢欲动。皇上若不想当年先帝离世时的事情重演,便让太子稳稳地坐上皇位,主动退位吧。&rdo;李士济劝道,&ldo;朝臣在联名书上署名的多达上百人,您难道还看不清人心吗?&rdo;
端和帝的目光又死死地盯着杨勉。杨勉可谓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没想到连杨勉都要反他。杨勉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杨勉是太子师,太子登基,于他只会有更大的好处,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时刻战战兢兢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惹怒了皇帝,丢掉官位甚至性命。他算是看出来了,端和帝薄情寡义,昏聩无能,与先帝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苏濂和李士济一找到他,晓以大义,动之以利,他立刻跟着他们一起进宫了。
从龙之功,他不能让那两个人独享了。
三位阁老齐声说道:&ldo;恭请皇上退位!&rdo;
&ldo;来人……来人……&rdo;端和帝艰难地朝槅扇外喊着,可是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宫殿里,无人响应。做皇帝做到了今日,真正是孤家寡人。他沉迷的那些丹药,非但没给他带来长生不老的效用,反而让他彻底失去了皇位。这当初九死一生夺来的皇位。
&ldo;朕,不,退位……&rdo;他艰难地说道,&ldo;朕绝不……&rdo;话未说完,一口气没提上来,仰躺在床,不停地喘气,其壮可怜。皇后有些不忍,看向苏濂。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苏濂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他从地上站起来,吩咐身后的人:&ldo;将玉玺找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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