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伸手轻拍了下若澄的背,她这才回过神来,对李怀恩说道:&ldo;多谢王爷赏赐,还请李公公代若澄转达谢意。&rdo;
李怀恩面带微笑。到底是在宫里呆过的,年纪不大,说话倒挺有模有样。
&ldo;东西是王爷赏的,姑娘若真要谢,还是亲自去趟留园,当面谢过王爷吧。不过王爷这会儿在休息,姑娘等一个时辰再过去。&rdo;
听到要去留园见王爷,若澄整个人僵住,不知回什么好,还是素云替她应下来了。
李怀恩离开以后,若澄抓着素云的手臂,哭丧着脸:&ldo;素云,我可不可以不去?王爷不喜欢我。&rdo;
素云柔声安慰道:&ldo;王爷赏姑娘东西,姑娘理应去谢恩。我们陪着姑娘,到了王爷面前,姑娘就只管道谢,别的话不要多说。碧云,赶紧去把姑娘最好的衣裳找出来。&rdo;
碧云怔怔地点了点头,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今年正月里做的一套桃色散花的袄裙。那还是平国公夫人要来府上做客时,周兰茵特地叫绣娘赶制的。若澄只有这套像样的衣裙,除此以外,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不是旧了,便是小了。
趁着若澄去净脸的空档,素云又叮嘱碧云:&ldo;见到王爷,绝不能提兰夫人的不是,记住了吗?&rdo;
碧云原本正有告状的打算,听了素云的话,抿嘴道:&ldo;素云姐,要是王爷主动问起呢?难道我们就睁眼说瞎话?那个兰夫人,连个教书先生都不给姑娘请呢。&rdo;
素云也替若澄委屈,她们在宫里的时候,若澄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公主的级别来的。可搬进王府以后,别说是跟宫里比了,就连正经人家的小姐都不如。
&ldo;碧云,娘娘临终前把姑娘托付给我们,我们得守着她平安长大。你逞一时痛快,得罪了兰夫人,姑娘以后还会好过吗?而且以王爷如今的处境,你此时拿这些事情去烦扰他,他只会觉得我们麻烦。&rdo;
碧云听了,心头一跳。皇上继位之初,就将别的兄弟都派往封地,唯独把王爷派去守陵,就是忌惮王爷的本事和威望,怕他早早就藩,会危及皇权。这次守丧期满,皇上不得不将王爷召回来,还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
或许也会将王爷派往封地。可那是,最好的结果。
第4章
周兰茵住的西院是府中除了留园和主母住的北院以外,日照最好的地方。她在花园里头养了几盆名贵的兰花,每天都要悉心看护,不假借他人之手。香玲手里提着水桶,周兰茵用水瓢舀了水,一点点地往下洒。寒冬腊月,井水很凉,她却似没发觉一样,兀自想着心事。
香玲劝道:&ldo;夫人别忧心,兴许只是王爷路上舟车劳顿,有些乏了,才叫夫人回来。&rdo;
周兰茵放下水瓢,叹了口气,走到秋千架那里坐下来:&ldo;我从前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只是我想着三年不见,好歹能坐在一起说些体己的话……等往后有了新王妃,我想近王爷的身都难。&rdo;
&ldo;夫人怕什么?您是良家妾,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报过先帝的。就算王府里有了主母,也不能拿您怎么样。&rdo;
本朝皇室严格限制妾媵的人数,纵然只是纳妾也要上报给皇帝知晓。因此作为良家妾,身份与通房丫头不同,不得随意打骂发卖,并非全无地位。
但妾终归是妾,没有丈夫的疼爱和儿子的倚仗,在家中处境艰难。周兰茵没有前者,只能好好争取后者。她最好的年华都在王府中独守空房度过了,没剩下多少时间。
这个时候,李妈妈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布匹的丫鬟。李妈妈欢喜道:&ldo;夫人快看!王爷还是想着您的,马上就叫人送了几匹上好的绸缎过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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