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宝刚刚来自己的家中,就干活,多不好意思。林德财忙上前来劝阻,却听到小宝很是老实憨厚的道:“林支书,你真是太见外了。我这人就是勤快呆不住,你们先聊着,等我收拾完了就过去。”
“哈哈,小宝真是好青年啊!”郝大贵等人在旁边看着,林德财也不好意思拉拉扯扯的,连声地称赞,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有福气,能嫁给杨小宝这样年轻有为的好青年。幸亏的是林婉儿没听到,否则那丫头非拎着菜刀出来,将小宝给千刀万剐了不可。他要是有为青年,那连监狱里的死刑犯都是良民了。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林婉儿的老娘――姜莲花端着几盘菜走了出来,顿时就愣在了当场。这小院被拾掇得干干净净,院内的水窖也都装满了水,甚至连她栽种的几盆花都给浇了水。将几盘菜放到了桌上,姜莲花笑道:“郝村长,徐会计,你们以后可常来啊!太阳是从西北出来了,看我们家老林多勤快,都跟了他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将院子拾掇得这么干净。”
“啊?哈哈!”郝大贵等几人都笑了起来。
林德财老脸一红,尴尬道:“我可不敢擅自领功,呶,这些活都是小宝干的。”
顺着林德财手指的方向望去,姜莲花就见到一个身材瘦弱的小伙子,正在用抹布擦着窗户的玻璃。一愣,哪能让外人来给自己家干活?姜莲花瞪了林德财一眼,忙上前拉住了杨小宝,不好意思的道:“小宝,累了吧?赶紧坐下来歇歇。”
杨小宝擦着额头的汗水,红着脸道:“没事,反正呆着也是呆着……”
“呵呵,来喝口水。”姜莲花笑着,转身冲着屋内喊道:“婉儿,你快将毛巾给拿出来。”
“怎么了?”林婉儿拿着毛巾,刚刚走出房间,就看到杨小宝和老娘站在一起,聊得那个热乎劲儿,不禁蹙起了秀眉,这混蛋又搞什么?姜莲花见林婉儿没有过来,走过去将毛巾接过来,又在脸盆中洗了洗,递给了杨小宝,笑道:“小宝,快擦把脸,别干了,等会儿就吃饭了。”
接过毛巾,杨小宝低头愣着没有擦脸,而是默默抽泣了起来。
女人毕竟是心软,姜莲花忙问道:“小宝,你这是咋了?哭什么?”
林婉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忙过来拉住了姜莲花的胳膊,正要让老娘进屋内端菜,就听到杨小宝哽咽着道:“婶子,我……我突然想起我娘来了。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是老兽医爷爷把我抚养大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可以依偎在娘亲的怀中撒娇,我……我真的好羡慕。没事儿时候,我就在想,我娘会是什么样呢?刚才婶子给我递毛巾的刹那,我的心中说不来是什么滋味儿,突然泛起了一种感觉,婶子要是我娘就好了……呜呜~~~”
这番话说的是声情并茂,姜莲花也被杨小宝说得鼻子酸酸的,眼角有些湿润,亲自用毛巾帮着杨小宝擦拭额头的汗水,叹声道:“可怜的孩子,你是我们芦花村村民看着长大的,有多不容易,我们都知道。以后你有什么苦处,尽管跟婶子说……”
婶子?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林婉儿有些满面迷惑的看着老娘,她不会是被杨小宝给灌了迷魂汤吧?村中谁不知道杨小宝有多牲口,十里八村,都没有人敢招惹他。可是现在,老娘竟然对他这般的好,长这么大,自己好像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越想越是气愤,随即就看到了更是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小宝竟然……竟然扑入了姜莲花的怀中,泪如雨下的哭泣地喊了一声:“娘~~~”
“好孩子……不哭,呵~~~”姜莲花轻轻抚摸着杨小宝的头发,眼神中尽显慈母般疼爱。
这下,连刚刚坐下要喝酒的林德财、郝大贵等人都惊了个倒仰,他们就刚才倒酒出几十秒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像是也忒戏剧性了吧!他们几个都张着嘴巴,什么都忘记了,只是望着杨小宝和姜莲花,脑海中一片空白。
别人不知道,林婉儿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自从他们从县里回来,一想起杨小宝对她的表白,她晚上肯定会做噩梦。小宝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连喘息都费劲,却又挣脱不掉,唯一让她庆幸的是每每到关键时刻,她都会醒来。浑身都已经被香汗给浸透,对那混蛋是恨到骨头里面。可等到她面对着杨小宝,又被他老实腼腆,无毒无害的面孔给迷惑,都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夜晚折磨自己的魔鬼。
现如今,他竟然……竟然连娘都喊出来了,这还了得?林婉儿几步窜到了姜莲花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就往后面拽,忿忿道:“杨小宝,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是我娘,不是你娘,哼!”
杨小宝低垂着头,双手抚弄着衣襟儿,说不尽的委屈,小声道:“婉儿,一个女人可以有几个孩子的,你娘还是你娘,但也可以是我娘……”
“不行!”林婉儿是真急了,四下张望了几下,直接将扫把给抄了起来。看她的架势,杨小宝要是再敢吐出半个字,扫把会立即跟他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婉儿,你干什么?”姜莲花上前将扫把给抢夺下来,厉声道:“你这丫头真是让我给宠坏了,赶紧进屋端菜去。”
“娘……”
“还娘什么?快去!”
“哼哼,杨小宝,咱等着瞧!”林婉儿狠狠地瞪了杨小宝一眼,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小宝都已经跑阎王殿几个来回了。
杨小宝老老实实地垂手而立,那份儿乖巧和无辜,让姜莲花又是一阵心酸,忙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小宝,你别跟婉儿一般见识,你要是不嫌弃,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干娘了。”一直以来,杨小宝的名声太臭,而他读初中、高中都不是在村中,也很少跟村民们来往,所以,一般人都不太了解他。通过刚才的一番接触,完全颠覆了他在姜莲花.心中的印象,这孩子老实巴交的,又那么腼腆,真是个好青年。
“干娘!”也不知道这混蛋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动情了,竟然跪倒在了姜莲花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等到他爬起来,姜莲花已经是满脸泪水。这辈子就想生个儿子,终于是遂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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