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单位不许死人去查之前的事……也就是说,是希望员工把过去的一切全抛下了?”她复又问道。
许冥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个具体的设定她还没编。短暂的思索后,她只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其实也没规定得那么死。只是我这边确实不方便去查,只能委托给别人而已。”
她说得含糊,陆月灵也没再追问,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次垂下眼睛。
反倒给许冥搞得有些糊涂了。
同样糊涂的还有鲸脂人——作为和规则书重度绑定的异化根,它对一切可能威胁规则书的存在都十分警惕。这两天对陆月灵的留意,比起许冥来只多不少。
暗中观察了这么些天,这会儿它终于憋不住,趁着许冥出门买菜的时候偷偷扯她袖管,问她对陆月灵的看法。
“我感觉她像是还在等待什么。”许冥直言不讳,“有隐瞒,但感觉没什么恶意。”
“我也觉着,但总还觉得不放心。”鲸脂人把自己捏成了一个冰淇淋装饰,趴在许冥的手机壳上,边跟着手机晃悠边道,“只可惜你的工牌效力还是太弱,没什么单向的强制约束力。不然直接给她戴上一个就万事大吉了,也省得要在这儿瞎捉摸。”
“有也没用啊,又不是没问过。”许冥装着在打电话的样子,边走边无奈,“我还问了两次呢,她都不愿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傲娇?”鲸脂人试着给她拓宽思路,“我觉着那小孩说话是有些别扭的。”
“……”许冥停下脚步,用余光瞟了它一眼。虽然这会儿太阳不大,暴露在外的鲸脂人却仍给人一种快要融化的感觉,配上它此刻冰淇淋的造型,倒是意外得适合。
“你当我是什么木头人吗,傲娇我听不出来?”许冥忍不住道,“她是真的不愿意。”
反正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只有迟疑和抗拒。
听她如此肯定,鲸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乖乖缩回了许冥的包里。
不过鲸脂人的话,倒是提醒了许冥另一件事。
——工牌的相关使用规则,或许是得设法再优化下。
倒不是图什么单向的约束功能。主要有些方面,许冥觉得得加点限制。比如生效失效的条件等等——像这回,就因为那个红鞋女人可能顺走了一张工牌,她一个人膈应了好久,属于半夜睡醒都要捶下床的程度。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能以打印机持有者的身份,在工牌上适当地加一些使用条件,一旦违反,工牌就会自动脱离失效……那再遇到这种事,至少也算个后手。
许冥属于行动力较强的那一类,确认思路后,回去就开始尝试。花了大概半天,总算试制出了一张半成品工牌,但在具体找谁来试这事上,却又犯了难。
她给这张工牌施加的条件是,与她相距一定距离时,会自动失效,写在了工牌的背面。偏偏这会儿兰铎出去遛狗不在,顾云舒也还没回来,鲸脂人又是死绑在规则书上的,没法走那么远。
小区周边的马路上倒是有徘徊不去的亡灵……不过他们的内里早就已经流逝殆尽,很难进行沟通,更别提让它们帮着实验。
剩下的备选项就只有寄宿在规则书里的阿焦,以及寄宿在许冥家里的陆月灵。许冥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优先选择了后者。
陆月灵听了她的请求,面上却有些迟疑。
“离开你一千米后这个就会自动解除吗?”她打量着手中的工牌,不确定道,“那万一它没有解除呢?”
“那你就拿回来,我再试试。”许冥道,“如果你不高兴一直戴着,就脱下来拿回来,别乱丢就行。”
“……”陆月灵闻言,却是怔住了。
“这个,是可以摘的吗?”她看看许冥,又看看许冥手里的工牌,语气竟似十分难以置信,“可以自己摘的吗?”
“当然是可以的啊。”许冥觉得她问得奇怪,“酒店里组织救援的时候,我应该有和别人提过这事……你没听到?”
陆月灵:“……”我一直躲在前台的房间里我怎么会听到。
许冥:“……”那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电光石火间,许冥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极度荒谬的念头——
“你之前不想要这个。”她指指陆月灵手中的工牌,表情愈发微妙,“该不会是怕戴上了脱不掉吧?”
“……”陆月灵默然片刻,终于小声嘀咕出声,“我们就业指导老师说过,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一定要慎重。”
许冥:……倒也不必如此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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