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渡沉默了许久,轻声说:&ldo;照做。&rdo;
燕草为难地低声说:&ldo;主人,那奴婢……奴婢该告诉卓少侠真相吗?&rdo;
江淮渡说:&ldo;你若告诉了他,那个小呆子一定会跑掉,躲到角落里偷偷把孩子生下来。我没有把握能抢在天水一楼前找到他!&rdo;
燕草被主人忽然暴怒的语气吓到了,慌忙后退跪地:&ldo;主人……&rdo;
江淮渡语气平静下来:&ldo;去,把这件事情做好。若卓凌问起,就说……就说那是假孕之症,喝几服药,放松一下就好了。&rdo;
燕草低声说:&ldo;是,奴婢这就去办。&rdo;
江淮渡深吸一口气,一个人坐在水榭上直到天黑。
壶中热茶变得冰冷,让他分外想念小呆子热乎乎的身子。
若早知道卓凌身子特殊能为他孕育子嗣,他一开始,就不会要了卓凌。
烟鸟阁的江阁主今年三十六了,有些与他同龄的人,孙子都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可他仍然孤身一人,生怕那个孩子成为旁人手中的工具,生怕有人先他一步解开潜龙谱的秘密。
他已经等了二十年,决不允许意外再发生。
燕草让人给卓凌煎了药,又来询问江淮渡,是不是真的要打掉卓凌腹中的孩子。
江淮渡握着书卷,头也不抬地说:&ldo;去。&rdo;
燕草无奈,捧着打胎的药汤去见卓凌:&ldo;卓少侠,大夫说您只是思虑过度,产生了假孕的征兆。只要喝些养神的药,就不会再乱想了。&rdo;
卓凌呆呆地坐在床沿,慌乱地给自己诊脉。
没错!是喜脉啊!
皇后孕期他服侍在侧,皇后身子乏了累了,都是他先行诊脉,太医院才姗姗来迟。
男子受孕的脉象,他怎么可能诊错?
卓凌不肯喝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惶恐得几乎要掉出泪来:&ldo;会不会是大夫没见过这样的脉象,所以……所以诊错了?&rdo;
燕草柔声说:&ldo;卓少侠,主人为您请的,是兴安府最有名的大夫,怎么可能诊断错呢?&rdo;
卓凌颤抖着,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倔强地不肯相信。
不可能的,那个孩子在他肚子里呆了三个月,他能感觉到孩子的气息。
那么温暖,那么柔软,就好像失落十几年的血脉亲情终于有了着落,再一次让他与另一条生命那么亲密的紧密相连。
那怎么可能是错觉,他明明感受得到,怎么可能是错觉!
燕草轻声哄劝:&ldo;卓少侠,喝药吧。&rdo;
卓凌向来听话,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小情绪,就拒绝吃药。
可他看着那碗漆黑的药汁,只觉得一阵痛苦的反胃,眼前一黑恍惚着抬手打翻了药碗。
瓷器破碎,燕草仍然不动如风,温声说:&ldo;卓少侠若不喜这味道,奴婢就让大夫调整方子,换个舒心些的味道,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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