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泊点了点头,大海呼啸着涌来,淹没了他们,精神世界里唯余无边无际的海水,天空繁星黯淡,逐一消失。
欧泊第二次睁开双眼,再次回到了神殿里。
这次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头痛欲裂,雷克特守护在他的身旁,说:&ldo;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两层精神世界,什么时候在外记忆世界里思考,什么时候在内记忆世界里思考。&rdo;
&ldo;我……&rdo;欧泊道:&ldo;这听起来有点难。&rdo;
莱杰森道:&ldo;不难,很轻松,我为他建立了一系列条件反射机制,用科洛林的形象来达成开启条件,只要在科洛林的面前,所有涉及到泄密的内容都会自动在内记忆世界中产生,但科洛林是不会闲着无聊,不停读取他的内心活动的。况且他也不能无条件地读取你的记忆,只有当你出现在他的视野内时,信念之力才能直接作用于你的意识之中。一旦你离得他足够远,他要察知你的内心,就只能靠他最擅长的梦境手段了。&rdo;
雷克特道:&ldo;那么梦境怎么办?&rdo;
&ldo;欧泊能在梦境里思考。&rdo;莱杰森说:&ldo;也能在梦里做梦,这样就能避开科洛林的梦境窥视。&rdo;
欧泊听不太明白,但稍微懂了几句,问:&ldo;他会发现我还有一个思维世界的事情么?&rdo;
&ldo;应该不会。&rdo;雷克特说:&ldo;他完全不知道莱杰森有修改记忆的能力。&rdo;
莱杰森嗯了声,说:&ldo;他以为我只会给观众们洗脑,事实上这是雷克特的强项。&rdo;
欧泊长长出了口气,雷克特说:&ldo;你需要花几天的时间来习惯这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会很混乱,但一切都将慢慢好起来,你将是宇宙中唯一的一个,再没有任何人能窥探到你真实的内心世界。&rdo;
&ldo;去睡会儿。&rdo;莱杰森说。
欧泊走路有点儿摇晃,面前的视野模糊了些,又清晰了些,他看到的一切仿佛被记在了灵魂更深处的某个区域里。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一头倒在床上,趴着睡着了。
神殿大厅内,莱杰森说:&ldo;老师,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认识了真正的你。&rdo;
雷克特没有说话。
莱杰森低声说:&ldo;你很残忍,老师,他因为对你的爱,而愿意承担这些痛苦。&rdo;
雷克特说:&ldo;我不会辜负他。&rdo;
莱杰森:&ldo;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不仅突破了我的封锁,还进入了他的原始本能,在潜意识里埋下这么一句话。你能影响一个人的本能?&rdo;
雷克特道:&ldo;我竭尽所能,只能埋下这么一句,希望这枚信念的种子永远不会被他开启。莱杰森,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做的这一切,究竟又有什么意义?&rdo;
&ldo;群星圣堂在一亿年后是否还会存在?&rdo;雷克特仰首注视神坛上的古神们,沉声道:&ldo;到了那个时候,宇宙又会呈现出一个怎么样的格局?诺兰说得没错,人类永远也跳不出这个自相残杀的圈。&rdo;
莱杰森起身,离开了神殿,群星圣堂里,诺兰的凤凰雕塑前唯余雷克特的一声叹息在回想。
欧泊走出神殿的那一天,莱杰森为他准备了一些行李。
欧泊戴上露指手套,依次翻拣这些东西。
宝石戒指、手掌大的黑色布偶、铁制糖盒、玻璃弹珠。
根据莱杰森灌输给他的记忆,这些是他救回的孩子给他的谢礼。
&ldo;这个记忆完全是你编造的?&rdo;欧泊问道。
莱杰森道:&ldo;不,这是另一个牺牲者,他是斯芬克斯沙漠中的游侠,他死在了陨星军团的手下。&rdo;
欧泊通过这些记忆似乎感觉到一阵孤独‐‐那是一种平静的孤独感,不强烈,但就像漫天的黄沙与风,又像一望无际的绸缎般的沙漠与刺眼的天空,它们始终都在。
&ldo;剑不能带在身上。&rdo;雷克特打断了他的思考,如是说:&ldo;你可以带着这两把光弹枪去旋光之握。&rdo;
&ldo;我不太会用……&rdo;欧泊接过光弹枪,双手各执一把,两把光弹枪在指间呼呼呼旋转,继而被他的手指灵巧握住。
他的眼神中充满诧异。
莱杰森淡淡道:&ldo;给你编织的记忆中,还有对这类复古枪械的使用。科洛林已经迟钝了,他不再去通过行为而猜测敌人的思想,而是习惯了直接读取对方的内心。你不会露馅的。&rdo;
欧泊说:&ldo;这是个好消息,对他来说或许很致命。&rdo;
雷克特道:&ldo;是的,他只能读取敌人的思维活动,却永远读不到对方短暂闪现的直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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