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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第1页）

欧泊微微眯起眼，中年人一手拇指抵着食指搓了搓，这是冒险家们的惯用动作：你付我一个情报，我还你一个情报，还要更多？拿钱买。

欧泊一时间也提不出新的问题，便点了点头，雷蒙礼貌地说：&ldo;谢谢，上面的休息间人满了么？&rdo;

独眼冒险家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朝外面大厅瞥了一眼，说：&ldo;旅客不能上去，不过你们是可以的，我们倒是有两张床，准备通宵打牌等消息……&rdo;

雷蒙道：&ldo;这显然很划算，加上我们两个的，这就有四张床了，每个床位四百信用点。&rdo;

双方划卡，欧泊从冒险家手里租到两张床，安置了银垨与迅，雷蒙刚坐下想说点什么，欧泊又去找水，顺便带回来一个小孩，让他坐在迅的床上。

那是游客走丢的小孩，楼下的一名冒险家登记了他的身份。答应帮他找到失散的亲人。欧泊下去聊了一会，看人多不安全，便把他带上来了。

雷蒙摸了摸那小孩的头，递给他一听牛奶，说：&ldo;你多大了？&rdo;

&ldo;十二岁。&rdo;那小孩说：&ldo;谢谢。&rdo;

雷蒙说：&ldo;你爸爸妈妈呢？&rdo;

小孩说：&ldo;吵架，不要我了。&rdo;

雷蒙说：&ldo;你跟他睡，他叫迅。&rdo;

那小孩很懂事，钻进迅的被窝里和他一起躺着，旅客仍在大厅内吵吵嚷嚷，外面接近零下四十度宇宙温标，天空中飘起了大雪。

&ldo;欧泊。&rdo;雷蒙道：&ldo;我想和你谈谈。&rdo;

欧泊则抱着一边膝盖，倚在窗前看夜空，外面是呼啸而过的星球守卫机群。

雷蒙看着他。

欧泊知道他们的矛盾又要开始了，但他没有办法，心里想着要怎么朝雷蒙道歉，目光中现出询问的神色。

房中数人都睡了，雷蒙到走廊里去，欧泊带上门，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ldo;我以为你有了钱会很高兴的。&rdo;雷蒙低声说。

欧泊道：&ldo;我很高兴，我为你而自豪，真的，我朝牧者说到你的时候心里很自豪，雷蒙，如果我当初就是个会丢下朋友自己逃跑的人，我们现在也不会在一起，毕竟在烈星保卫战的时候，我们也经历了这些。&rdo;

雷蒙静了片刻，说：&ldo;我不是指这件事，但每当我们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我最后都会听你的，你就不能听我一次？我也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rdo;

欧泊道：&ldo;对不起，雷蒙，是我拖累了你，但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想我还是会救银垨，只要不是躲在一个小行星上，无论是当佣兵还是当冒险家，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连老师都预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rdo;

他们对视良久，欧泊忽然读到雷蒙的念头‐‐他有点讨厌自己，是讨厌，而不是生气。

欧泊说：&ldo;你嫌我烦了。&rdo;

&ldo;是的。&rdo;雷蒙的眉头充满戾气地拧了起来，那一刻欧泊不禁看得发怔，雷蒙的神态像极了那个人，他仿佛见到一种即将杀人的神情，他甚至无法相信这种神态会是雷蒙的，忍不住退了半步。

雷蒙低声说：&ldo;你不听话，欧泊。&rdo;

&ldo;我们还没有结婚呢。&rdo;欧泊回过神，固执地说：&ldo;你之前说的什么？重新谈场恋爱，我看不用谈了。&rdo;

雷蒙说：&ldo;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算了。彼此都冷静下。&rdo;

&ldo;我赞成这个提议。&rdo;欧泊答道。

在那个短暂的片刻，欧泊其实很想戳穿雷蒙的谎话‐‐他在情绪激动下读到雷蒙的念头，知道雷蒙只是想让他听自己的而已。事实上就连雷蒙也知道不该把银垨扔着。然而他们都在为这件事赌气，仿佛有什么一直压抑在两人的心上，经过数年的时间越积越深。欧泊烦雷蒙不理解他，而雷蒙觉得欧泊总是不听他的话，一点点小事，最后逐渐上升到原则性的问题。

欧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回忆他们还在烈星上的岁月，他曾经以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雷蒙都会保护他，无论是一起涉险还是一起把生死置之度外地去战斗，一起活一起死，就像当初他发现雷蒙是机器人时无论有多危险，都自发地把两个人的命运捆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从来不在乎后果如何，未来是活着还是死了，只要能同样活着，或者同样壮烈死去，都没有任何遗憾。然而他们逐渐贪图活着，因为惧怕死亡与分离而在活着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因为一场意外而再次天人永隔……这或许也是欧泊自己的问题，雷蒙对自己死过一次，以及两人失而复得的感情产生了危机感，它就像埋在心头的一个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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