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沈砚知谈恋爱不是他,但有些难听话该说还得说。“砚知,物资是恋爱的基础之一,不是全部。”沈在野说得够委婉了。得知沈砚知谈恋爱,沈在野很欣慰,他这个弟弟自高中觉醒性取向因眼光过高单身到二十五,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一回,也就纵容了。结果偶然听见沈砚知说打钱的事,多问两句知道全部事情,沈在野就明白他弟弟这段感情长不了。瞧今天这心情不佳的颓样,估摸着感情破裂了。沈在野纵横情场多年,劝人相当有一手,揽住弟弟肩膀:“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新欢。”“我不玩无缝衔接。”沈砚知没好气地说,“我要用时间治愈我的情伤。”沈在野能懂初恋被伤的人都得有这么个过程,问:“为什么分手?”沈砚知闷着没吭声。沈在野也没催,电梯抵达十八层,他带着弟弟走进铺有消音地毯的走廊,放任沈砚知游神,先行两步左右审视起来。“我自认对他不错,要钱给钱,随叫随到,哪做错了?”沈砚知询问的语气有点茫然,大概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白天酒店没多少客人,整条走廊很安静,显得沈砚知格外可怜。走在前面的沈在野又折返回来,去看问完又要面子略显局促的人。“不是你做错了,是他对你用心用错了。”沈在野回答,“你想和他谈恋爱,他把你当个免费给钱的工具人。恋爱关系不平等,迟早会分。”“那他为什么那么做,是我长得不好看?”沈砚知又自我否认,“这不可能,我从小到大都是班里长最好看的。”沈在野嘴唇微动,意识到颜值不是导致他分手的关键,艰难道:“你两分手前进展到哪了?”分析分手原因还问这么详细?沈砚知看他哥的眼神像在看个变态。沈在野:“……你不想下段恋情也不明不白结束吧?”这倒也是,断绝失败要从源头查起。沈砚知知道说出来很丢人,声音出奇的小:“牵手。”沈在野怀疑自己听错了,倾身附耳:“你再说一遍,什么?”“牵手。”比蚊子叫的声音还小,沈砚知憋得想死。沈在野确信他没有年纪轻轻患耳疾,沉默半晌,复杂地看着一脸倔强的沈砚知。目光从他漂亮的脸一路往下,想着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到弟弟要强又脆弱的心灵。“我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市一院做男科主任。”沈砚知:“?”“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他人好嘴严不会乱说。”沈在野拍拍弟弟的肩膀。有这种难题在,难怪交往半年还只牵过手,也难怪对方敢和他交往。这就是个能看能充面子却不能用的花瓶,直接躺赢。沈砚知脑袋转过弯,没控制嗓门高声说:“你乱说什么呢?谁、谁有问题,我身体好着呢!”沈在野懂,身为男人能理解,谁能接受自己不行呢?这种事放到明面上来说很难接受,做人得直面惨淡的未来。沈在野语重心长道:“砚知,不要讳疾忌医。”被亲哥误认为不行,这是奇耻大辱。沈砚知暴躁道:“我没有,不仅没问题,我还是上面那个。”此话一出,沈砚知发现他哥的眼神更奇怪了。“你什么意思?”沈砚知问,“觉得我在说谎?”“没有。”沈在野安慰弟弟,“你那么行,为什么你两连个嘴都没亲?”“那是因为我们很纯情。”沈砚知言之凿凿。沈在野点点头:“如果你今年十五岁谈了个男朋友这么对我说我肯定信。”关键是他今年二十五,身高一米八,说纯情就太过分了。“……”沈砚知无话可说,他现在也意识到他和许雅康这段恋情里到底有多少离谱的事了。要不是见过许雅康对另一个男人撒娇诉说爱意,他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直男装gay来骗钱。沈砚知越想越心塞,走过走廊那一段路没再吭声。听风小筑是这座城性价比兼住户反馈最好的酒店,最高品质的套房自然符合标准。沈在野和焉哒哒的弟弟走楼梯往下一层走。“别灰心,柏拉图式恋爱也很美好。”“我说了我没问题。”沈砚知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沈在野证明了,总不能当面来个起立敬礼吧?他沈砚知不要脸的么。因为要脸,再三抗拒:“别想介绍些医生给我,我不需要。”沈在野想得是另一件事:“你考虑做受试试?”沈砚知人麻了,木着脸吐槽:“哥,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不看医生,也不接受柏拉图,那就只剩这一条出路。”沈在野为他操碎了心,“哥为你幸福着想。”沈砚知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怕继续聊下去今天沈在野走不出这一层。他深呼吸,摆出职业式假笑:“沈总,请随我这边来,先检查我们的贵宾房。”沈在野轻笑,也不揪着这件事不放,心里把他得看男科的事记住了。陪沈在野视察完酒店,沈砚知也到下班点了。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精神,他陪沈在野在酒店门口等车,打算把人送走换身衣服去帮时言初朋友捧场。电话和微信视频电话时不时震动,沈砚知看一眼又揣回兜里。拧矿泉水瓶盖的沈在野看他一眼:“前任?”“嗯,我和他提了分手他不同意。”沈砚知说。“你不对他做什么还给钱花,这样的男朋友从哪找?”沈在野直接挑破了说。沈砚知拧眉:“你觉得是因为我没和他进行到最后一步才……”晚风吹过,沈在野额前发被吹起,露出笔墨浓重的眉眼,压迫感极强的英俊气。和沈砚知的漂亮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长相,充满1该有的强势感。沈在野又喝了口水:“说清楚再分手。”“我知道了。”沈砚知轴大半天的脑子终于想清楚了,“爸妈问起来就说性格不合分了。”“知道。”沈在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对他的提议就当耳边风。这时接沈在野回公司的车来了,目送人上车驶远,沈砚知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垂眸看了会,把许雅康放进消息免打扰里。等人冷静下来再好好谈。他回到员工更衣室换了身休闲服,戴上鸭舌帽去酒店后门等时言初。车里有一股很清淡的百合花香味,不像香水,应该是刚刚绽放的鲜花。沈砚知鼻尖微动:“有情况?”“没有,送朋友女儿回家上家教课,小姑娘喜欢花,路上买了束百合。”时言初说。“现在的小女孩挺浪漫。”沈砚知随口搭了句话。“哪是啊,这是糊弄大人的借口。”时言初按照导航指向开上高架,“我倒车的时候看见小姑娘脸蛋红红的把花递给一个高高瘦瘦的大帅比,她哪是喜欢花,是喜欢帅哥。”沈砚知:“谁青春时候没追过人呢?”时言初:“你啊,你青春时候都是被人在后面追,也就这两年少了。”这是事实。高中和大学时期的沈砚知一张脸招摇的桃花遍天下,到哪都有人想方设法要联系方式。现在他工作了,学会伪装太惹眼的脸,桃花少了点。沈砚知兴致缺缺。车绕过高架往大学城那边开,沈砚知扫了眼地址:“你朋友兄弟挺会挑地方。”听说十八岁的少年哪哪都硬。时言初嘿嘿一笑。很快车到了地方,时言初停好车,高声:“走,哥带你找新一春。”作者有话要说:沈在野:我不懂,大为震撼。目前沈砚知还在自1为是,很快会迎来当头一棒。精修完毕。酒吧名字就很耐人寻味。沈砚知上前屈指敲敲路口霓虹灯似的指示牌:“原来你小子一语双关啊。”时言初没有被戳破的尴尬:“你要没找到喜欢的,咱们就是去喝酒捧场,不小心找到了呢,叫新一春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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