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比粗暴的临时标记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在疼痛与刺激的边缘几乎陷入了昏迷,体内的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了极限,可陈惟晚松了一下口后竟然又咬了上来,腺体处立刻被他折磨到了往外渗血。 林莫辞觉得自己真要被他整死了,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在短裤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针管。 防人之心不可无,白白诚不欺他。 他从来没想过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趁着陈惟晚还在疯狂的撕咬,林莫辞心一横,回手一针头扎了下去,扎在了对方的手臂上,随着身后人吃痛的一声闷哼,那液体自动推入了进去。 陈惟晚狠狠挥了一下手也没甩开,奈何药效奇快无比,还没来得及拔就“咚”的一下子从他身上倒了下去。 林莫辞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在慢慢消散的莫吉托信息素里大口的喘着气,许久后才拖着散架一般四处疼痛的身体,去翻了一下医药箱,给自己的腺体消了一下毒。 酒精擦过腺体伤口的疼痛感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咬紧牙关憋回了剧痛下的生理性泪水,涂了一点药膏后爬回了陈惟晚身边。 对方已经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方才还疯子一样的人此刻又乖得像个孩子,林莫辞把那针管摘了下来,又扶着他起来,自己嘴对嘴给他灌了几口解酒药,然后又灌了点陈惟晚平时抑制发病的药。 做完这一切,他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的躺回了陈惟晚旁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的小辞,蓦然回首发现这么多章基本就没有完全健康状态的小辞。原谅我好不好 等林莫辞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正躺在自己常住的那间卧室,睁眼就看见陈惟晚坐在自己的床铺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满是歉疚和担忧。 见林莫辞扶着头想费力的坐起来,陈惟晚立刻上手扶他,轻轻地在他背后放了个靠背,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又立刻给他倒了杯水。 抿了一口水后,林莫辞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惟晚端茶倒水却始终不敢直视他,在令人窒息般的沉默对峙里低了一下头,说道:“对不起。” 林莫辞不确定他有没有断片了,试探着问道:“你能想起来多少?” 其实陈惟晚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他只是通过满地狼藉和身上的针眼,加上林莫辞伤痕累累的凄惨后颈推测出了事情大致的走向。 要不是自己做的真的极端过分,林莫辞绝对不会对他用这种针来自卫。 因为不知道到底伤害对方到了何种程度,他现在整个人都心乱如麻。 许久以后,他才终于叹了口气,轻轻地摸着林莫辞的脸道:“小辞,我送你你回家住吧。” 林莫辞当即就不乐意的一伸脖子想造反,随即疼的龇牙咧嘴的缩了回去:“我在问你能不能想起来!” 陈惟晚低下头,又说了一句:“抱歉。” 林莫辞虽然身负重伤,但从来没在陈惟晚面前这么有理、这么占据道德高地过,一时之间先觉得爽到了,咳嗽了一声道:“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警察? 陈惟晚皱起眉,听完他这句话立刻恐慌的看向他,动作明显是想要上前检查他的身体,生怕自己真的做了违法犯罪的事。 林莫辞连忙拦住他要扒自己裤子的手,感觉吃亏的似乎还是自己,又明白对方在脑补什么,脸上一红道:“你干嘛,我没被完全标记。” 陈惟晚迅速收回了手,扶了一下他有些不稳的身子:“抱歉。” “抱歉抱歉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林莫辞站在道德高地上开始越发耀武扬威,“你看看我的腺体,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吵架,往大了说,就是你家暴了。” 陈惟晚心如刀绞,面上努力端住,垂下眼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全是我的错,我等下送你回家,你想要任何补偿都可以告诉我。” 林莫辞原本是想借机套话逼他说出病情,听他还要送自己回家,当即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虐待了我,然后赶我走?这就是你的赔偿?” 陈惟晚安静了一会儿,他一瞬间在脑海里清算了自己目前能给林莫辞的全部赔偿,竟然直接道:“我把我名下的集团内股份全都给你。” 林莫辞:“” 他直接就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一肚子脏话忍住没说,除了愤怒之外竟还有些变态的好奇,气道:“值多少钱?” 陈惟晚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数字,好长一串零。 有电视剧里富二代渣a祸害完oga拿钱解决的味儿了。 林莫辞一时之间也懒得数后面的0有几个了了,直接甩开他的手讽刺道:“我竟然不知道我男朋友这么有钱,你是不是每次伤害完我就要砸钱解决,你你气死我了。” 他们之间很少出现他在发火而陈惟晚乖乖挨训的情况,林莫辞骂着骂着就有些停不下来了,看见陈惟晚一脸自责无比的样子,还不肯放过他:“怎么不说话。” 陈惟晚看他情绪太激动,额头上都冒汗,怕他感冒先把屋里空调调高了几度,说了句:“我不知道还能赔什么,我只有这些。” 说罢他又拿着杯子喂了林莫辞一口水,怕对方骂得嗓子发干。 “陈惟晚。”林莫辞怒目圆睁像个条恶犬,动手戳着陈惟晚的胸口道,“你就不知道赔别的吗?” 陈惟晚由着他出气:“你想要什么,我一定赔你。” 林莫辞怒极:“我就想要你!” 陈惟晚怔了一下,一瞬间几乎心理防线崩溃,可理智仍牵绊着他,心里一阵抽痛地道:“小辞,你最好还是回家,如果你继续在我身边,我没办法保证” 他要把林莫辞从身边推开,然而他并不舍得,因此每个理性的字说的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说着说着就卡了壳。 “回家,然后呢?以后也跟你分开?你知道你这句话基本等于在在跟我” 在跟我提分手吗。 林莫辞见他话里真是要把自己往外推,顿时真的难受起来,心口又酸又恼,直接甩开他,拿手指着他骂道,“你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说了就要你!不是什么都能赔吗,怎么还带变卦!” 陈惟晚两首按在他胳膊上稳住他:“你别生气,别乱动,小心疼。” 林莫辞连喘气都不顺了,他看着陈惟晚眼里的关切和伤感,一时之间也没力气再跟对方发火,犟道:“我算是明白了,我就算现在问你的病到底是什么,你八成也会胡说八道。我干脆不问了,反正不管你是什么病我都跟定你了,你爱说不说。” 见陈惟晚还沉默着,林莫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你别想推开我,我准备当不识好坏的小瞎子了!” 陈惟晚顿觉心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堵的疼,他伸手盖住了林莫辞的手,像是被他的话冲击到了,许久才缓过来,抬起眼看了一会儿,轻轻抱住了林莫辞,声音沙哑又发颤。 “小辞” 动作有多轻,心里的情绪就有多汹涌。 他怎么可能真的舍得让林莫辞离开身边。 一切理性与克制都无法压抑住他汹涌的感情,只让陈惟晚恨不得把面前的少年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体内流淌着的病态因子无时无刻不在旁敲侧击打断这个人的腿,毁了他的腺体,困住他,伤害他,弄脏他。 没了翅膀的鸟,死了也飞不出去。 在意念里,阴暗无时无刻不在偷袭他的意志,试图主宰他的行动。可现实里,他却因为担心磕着碰着林莫辞,连拥抱都是蹑手蹑脚的。 “我没有让你走,我不是在让你走。”陈惟晚抱着林莫辞轻轻的道,“我绝不会再伤害你,我” 原本鼓起全部的勇气才说出的那句“送你回家”刚出口就在林莫辞的炽热表态里尽数灰飞烟灭,他没力气做成熟的陈惟晚,只能像任性的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般祈求。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你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零点后还有一章哦~宝贝们有意见尽管提哈~】相拥入眠 这是他从来没直白表现出来的脆弱情绪,林莫辞被他的状态传染了,鼻子一酸,眼睛又一次红了,鼻音过重的开口道:“你松开我。” 陈惟晚心里一凉,愣愣的松开了他。 林莫辞两手抱住他的脸,对着那张被许多人魂牵梦绕的俊颜注视了许久,语气坚定道:“你听好,你这个病到底是要砍我还是要剁我都是你的事,能不能治好也是你的事,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你,这是我的事!” 在陈惟晚彻底愣住的表情里,他认认真真的再次重复道:“我林莫辞,言而有信,一言九鼎。” 他是个不会转弯的人,说的事从来真诚,许的诺死了都会贯彻。 他一次次带给陈惟晚更大的冲击,轰炸了他全部的计划,也融化了他的心。 “谢谢你小辞我真的” 陈惟晚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 我真的很爱你。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战栗里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能吻你吗?” 林莫辞忍了一下浑身的不适,说道:“有个条件。” “你说。” “今晚我要跟你一个房间睡。” “可是” “别可是,你要半夜发病随便你,我就是要证明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走。” 陈惟晚原本就要说出来自己的情况,听对方这么说就直接咽下了未说的话:“好。” 虽然只过了一个下午,但这样失而复得的感情,让两个重新拥吻在一起的人分外的珍惜,几番纠缠后仍然难舍难离。 林莫辞因为动情又不小心放出了信息素,虽然自己闻不到,可释放信息素时经过了受伤的腺体,疼的他抽了一下,陈惟晚就立刻放开了他,眼里全是心疼。 林莫辞心里隐隐有些遗憾,但想着来日方长也没逞强,伸手道:“晚晚抱。” 他情绪好的太快,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陈惟晚是个在感情上来的慢也散的慢的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地没法跟他打闹,但也听他的话温柔地把他抱了起来。 一横抱起来林莫辞又没数了,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勾勾搭搭道:“晚晚,抱我去你房间吧。” 陈惟晚又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百般小心的抱着他去了自己屋,仿佛是抱着一块易碎的玉。 “今天想听什么睡前故事。” 在收拾好床铺又安放好林莫辞后,陈惟晚躺在了他身边,柔声问。 林莫辞眨着眼看着陈惟晚正常状态时的万般温柔体贴,觉得无比贪恋。 他在被窝里动了一下,先拿脚尖碰到了陈惟晚的腿,随后把脸埋进了陈惟晚怀里,立刻感觉到对方浑身僵了一下。 同在一个被窝里,每个人身上的体温都是无法忽视的热度,一碰到连空气都会升温。 林莫辞狂吸了一口被子和陈惟晚身上的莫吉托味道。 他其实也很害怕,害怕陈惟晚再也恢复不到这么温柔的状态,而他实在太依赖太贪恋这人的怀抱了。 陈惟晚伸手轻轻的在他胳膊上摸了几下,又在他后脑勺上揉了揉:“不听故事了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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