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可是秘书却也被他的气场吓跑了,再也没敢多问。 等人走后,他才摸着藏在办公桌下那眼眶含泪的人,笑道:“小辞很乖。” 林莫辞松开嘴,脸颊都红透了:“你是故意让她来送东西的吗?万一被看见怎么办!” 陈惟晚拿皮鞋轻轻踩了一下他:“你想到被人发现,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吗?” 林莫辞立刻从里面钻出来,被他往怀里捞,却还在惊慌的喊着:“这是办公室!” 陈惟晚抱起他,收拾好裤子,往里面的隔间走去:“有隔间,别怕。” 等林莫辞稍有些妥协,只是因为脸皮薄把头埋进他怀里后,他却又故意说:“但是不隔音,你努力忍着点吧。” 3关于林莫辞与萨摩耶的相似度 白见贤和许梓言后来一起养了一只萨摩耶,但是因为要在假期时旅行,他们把狗暂时放在了陈惟晚家里照顾一个周末。 这事儿是林莫辞答应下来的,陈惟晚本身不喜欢宠物,更不接受宠物身上的味道,但看见林莫辞那么喜欢那只狗,他只好忍了。 林莫辞下午接了个紧急任务,匆匆忙忙的留下一人一狗就跑了。 陈惟晚拿着狗绳,在家里用投影仪看着老电影,消磨时间。 等老电影都看腻了,林莫辞还没回来,陈惟晚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厨房做饭。 白色的萨摩耶摇着尾巴跟着他,被他伸手制止道:“不可以进厨房。” 萨摩耶黑黑的眼珠盯着他,讨好的吐着舌头,没敢往前,后退几步转了个圈,蹲下了,盯着他手里的培根。 陈惟晚莫名有了一个很不道德的联想。 他发现这种品种的狗,实在是跟林莫辞长得很像。 爱屋及乌,他一下子没那么烦这只狗了。 于是他蹲下来,扬了扬手里的肉片,喊了一声:“小贝,来。” 萨摩耶以为有吃的,两眼放光,扑腾着窜了过去,距离肉片两步之遥时,又被陈惟晚喊住了:“停,不能进厨房,后退。” 小贝委屈巴巴的又后退回了原位。 陈惟晚又喊它:“小贝,来。” 小贝再次欢欣鼓舞的蹦过去,再次被拒绝了:“不能进,后退。” 它又后退了。 陈惟晚仿佛得了什么乐趣,来回反复这通操作,可是无论被他戏耍了多少次,小贝每次都像失忆了一样,再次快乐的蹦哒过去,又再次被驱逐走。 到最后连陈惟晚都被他傻的无语了。 但凡是个正常的狗,都不能被骗这么多次还相信人。 终于它的傻气感动了陈惟晚,陈惟晚把它唤过来,把培根赏给了它,摸了一下他的耳朵。 小贝不仅不计较之前的欺骗,还兴奋的在他掌下转了个圈。 萨摩耶的眼睛有些上挑,双眼皮却增加了无辜感,全身雪白,毛绒绒的可爱样子跟陈惟晚心目中林莫辞的形象反复重叠到一起。 他一边做饭一边想:小贝被他骗了二十次还是没反应过来,那林莫辞可以被骗几次? 这天晚上,林莫辞被他折腾的求饶时,他忽然俯下身,贴着对方耳朵说了句:“小辞,你叫一声xx我就停下来。” 林莫辞挣扎无果,按照他的要求喊了。 但是他却变本加厉,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林莫辞哭着喊他的名字,他就又说:“你再叫一声我就放过你,这次是真的。” 林莫辞又按照他说的做了。 然而陈惟晚再次单方面背信弃义,欺负的更起劲儿。 可反复如此,林莫辞还是一次次相信他的鬼话,直到最后陈惟晚怕他晕过去,笑着饶了他。 “果然,完全一致。” 陈惟晚看着自己边上熟睡的面容,默默把对方的头发捏了个类似狗耳朵的三角形。 他又被激发了什么灵感,打开手机深夜下单了萨摩耶同款的耳朵和尾巴。 【作者有话说:深夜加更哈周末愉快 晚晚:我不装了,我是lsp】番外四关于电击治疗时 一阵疼痛感传来。 “又弹错音了。”韩莹手握着一根小棍,不轻不重的敲在了他的小手指上,“这里怎么总是弹不好。” 幼时的陈惟晚有些慌神,但是也没有缩手,反倒有些难过的垂下头:“这是昨天晚上老师新教的,而且我手指不够长,有时够” “小晚,不要找借口。”韩莹半蹲在了他的面前,眼神里半是期盼半是失望,“只有无能的人才会一直找借口,妈妈希望你能做好每一件事。” 他垂下了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似乎在强忍着伤心的情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夏季阳光强烈又刺眼,灼热的午后他吹着空调风昏昏欲睡,可每次要睡去时他总会掐着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醒过来,继续闷在琴房练琴。 那时他才五岁,他不害怕像别的孩子那样被家里骂或打,他最怕看见的是整日夸赞自己的母亲偶尔眼神里流露的冰冷和失望。 失望,比责骂更揪心。 他的一切生活用品都要归类摆好,他每天入睡时间都必须固定,睡前看的书必须按照分类做好规划,每天在音乐英语和幼儿补习课里渡过。 韩莹常说:“你和你姐姐不一样,你是一个完美的孩子,你什么都能做好,也一定要做好。” 于是他便知道,一切都不能错。 他要井井有条,他要把所有事做到极致,他要在别的孩子还在撒尿和泥玩的时候,极早的过上单调刻苦的生活。 学习,性格,兴趣,一切都要像是规定好的程序。 有时他半夜醒来,会听见父母吵架,母亲尖利的撕叫,父亲永远沉默,有时忍无可忍时便摔东西。 若是这般夜晚,第二天他便必须更加努力,否则父亲对这个家的冷漠,就全是因为他这个孩子的“不完美”“不讨喜”。 可他还是有个与生俱来,无法克制的性格缺陷。 他不喜欢,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动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旦面对别人碰自己在意的物品,他就会一瞬间冲昏理智,丝毫没有情绪管理。 家宴时父辈的叔伯们来了一大群人,各家的孩子也乌泱泱成一片。陈家真正的掌权人他的爷爷把他唤去,抱起来玩了一会儿后,一个劲儿夸赞,说小晚虽然最小,却是最有他年轻时性格的小孩。 韩莹笑意盈盈的看向他的父亲陈肇,笑容里都是骄傲之意,对着他道:“小晚,快把你新做的乐高小飞机送给爷爷。” 陈惟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当着满厅宾客拒绝道:“不要,这是我的。” 爷爷没生气,反倒乐呵呵的对他道:“给爷爷看看也不行?” 他把小飞机抱进了自己怀里:“谁也不行。” 爷爷大笑起来,敲了敲他的额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小飞机。 下一秒,陈惟晚一下子在他爷爷脸上呼了一巴掌。 而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样做,这几乎是看见别人碰自己东西时,下意识的反应。 虽然力度不大,但是这个无礼的动作也顿时让全场鸦雀无声。 爷爷没生气,反倒只觉得陈惟晚在开玩笑,可韩莹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陈惟晚大哥家的表嫂乐呵呵的开玩笑道:“小晚什么都好,就是一直学不上孔融让梨精神。” “这点可不像爷爷,倒是随了小叔,是一毛不拔的精神。” 韩莹听着家里人半开玩笑的打趣声,脸色越来越难看,只留下一个扭曲的假笑。 后来,几乎是每一天,韩莹都会在一个特定时间把他叫出来,强迫他分享最喜欢的东西给别的小朋友。 “这个新搭的乐高,你能给这个小哥哥一起玩吗?” “不行。”陈惟晚挡在了乐高前面,仿佛如临大敌。 被叫来一起玩的小孩更加不懂事,直接上手拆了好几个零件,一瞬间年幼的陈惟晚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被人搅碎了。 他上手就要打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又被韩莹拦住,教导道:“小晚,一个真正懂事的孩子,就是要愿意把自己的玩具与人分享的,那样别人才会喜欢你。” 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 韩莹对他温柔的笑道:“小晚,不要让妈妈不喜欢你。” 他倒退一步,没有再反抗,只是看着被别的孩子抱走的玩具,心如刀割。 这种事一次次的反复发生,终于在他一年级时把所有的不堪情绪堆积而爆发。 那一天,又是噩梦一般的痛苦环节,他要把自己新搭好的最爱的玩具塔拿给别人一起玩。 就在他抱着塔走出房间时,忽然脚下一滑,玩具塔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没稳住身子,一脚踩碎了其中几块。 他愣愣地蹲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魂都丢了,直到韩莹让保姆把玩具清扫了以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 “小晚,不要为这种东西伤心,妈妈还可以买很多。” 韩莹很少见过他闹情绪,蹲下来安抚了他许久。 他还是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韩莹一直不知道,他那时并不是伤心,反倒是喜悦,是另类又扭曲的喜极而泣。 太好了它碎了。 碎了,就再也不用跟别人分享,再也不用看见别人碰。哪怕自己再也不能玩了,这份痛苦也远胜过交付他人的撕裂感。 他甚至感受到了欢愉。 后来他养了一只兔子,是一只非常可爱的侏儒兔,乖巧又软萌,他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拿着半截胡萝卜,打开笼子把兔子放出来,摸着它的小耳朵,亲手给它喂东西吃,那个小家伙每次吃完后都会他的手指,慰藉了他整天的疲乏。 可是没过多久,韩莹又旁敲侧击让他把兔子借给他四伯家的孩子去玩。 他挣扎反抗许久,终于在韩莹沮丧失望的眼神里败下阵来,选择了妥协。 “要努力做一个性格完美的孩子,因为你是妈妈的希望啊,你爸爸又有许久没回家了。” 他咽下酸楚,半夜时分辗转反侧,来到了那个兔笼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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