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觉得这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不吉利,所以这一片区域人不多。 林莫辞为了缓和气氛,故意问他:“你给我讲了一路花语,要不讲讲这个。” “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薛晗讲解道,“曼珠沙华的名字取自法华经,这花代表” 代表错过。 他却说不出口来,又站了起来,一直到有些胸口发闷的走到了植物园的出口。 林莫辞看他要死了那个样儿,给他买了串糖葫芦当谢礼,又问:“你今天玩的还行吗?我觉得你这人不坏,也挺有意思的,有缘再一起玩啊。” 薛晗看着糖葫芦,却没接。 他说:“我不爱吃这东西,外面是甜的,哄骗着小孩子吃,一口咬下去,才发现酸掉牙。” 林莫辞“哦”了一句,两串都拿回了自己手里,反正他也吃得完。 看他吃的开心,又看了一下手机上打得车,薛晗说道:“给你变个魔术。” 林莫辞幼稚的很,他一边吃一边说:“变吧。” 薛晗抬手,变出了一个照片,是林莫辞和他看花的。 林莫辞:“你什么时候照的?” 薛晗:“拿拍立得,趁你不注意拍的,拍了好几张,就这张好,你看,不像是数学课本上那些你讨厌的人吧?” 听见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喝多了的调侃话,林莫辞立刻有些尴尬一笑:“我那是开玩笑的。” 薛晗见他笑得单纯,又低声说:“我再给你变一个魔术,你闭眼。” 林莫辞捂住了眼睛,因为脸小几乎捂住了脸。 两秒后,他睁眼,看见面前没人了。 薛晗坐上了刚好到了路边的出租车,看他转头找人,笑着伸出窗打了个招呼:“再见了,林莫辞。” 林莫辞有些机械的跟他挥了挥手。 他想,薛晗这人不错,算朋友了,以后自己跟陈惟晚结婚时可以请他。 他并不知道,这个想法能同时气死陈惟晚和薛晗两个人。 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藏在树后面,拿着小本本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又迅速打字回复手机另一边的人。 “小少爷,你放心,我看着呢,你说的这个s级危险人物其实不危险啊。” “完全没问题,俩人距离没小于一尺过。” “林少爷一共跟他说了不到一百句话,我数着,不多,其中七十句跟您有关。” …… 林莫辞回到家,手机上是陈惟晚回复他的消息,对方的心情似乎还可以,对于他单独见薛晗也保持着理智的理解包容态度。 当然这一是因为他提前报告了,二是因为陈惟晚已经彻底把人吃干抹净,完全标记完整的留在了上面,自然也比以前安心。 陈惟晚知道,林莫辞以后去军校接触的alpha有的是,所以真的能让他安心的,不是让林莫辞拒绝与人接触,而是即使见面也保持分寸的自觉。 林莫辞不知道陈惟晚在那边想的那一堆弯弯绕绕,只感叹病治好了就是不一样,他蹑手蹑脚的进屋,见林瑞达正在卧室换衣服,悄悄把家长签字的志愿调查表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可迎面就是林瑞达冰冷坚硬似铜墙铁壁的态度:“军校?你别想了。”跟我讲讲 周瑶这几天回了娘家玩,邱阿姨此时也不在家,周末时光,安静的家里就只有父子二人。 林莫辞想也没想往前一步:“为什么不行?” 林瑞达把他的衬衣扣到了最顶上,外面套了制服,四处都熨得一点褶皱也没有,他站在那里,姿态挺拔,看起来如一棵笔直的青松,一丝不苟,可林莫辞也知道,他衣服下的身上有着许多处刀伤疤痕,甚至是枪伤。 这才换来了他的一排勋章。 林瑞达没跟他说话,他把一个做工古朴的怀表放进了胸口里,收拾妥当,准备接着出门。 林莫辞拦着他不让他走:“你帮我签字。” 林瑞达按着他的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莫辞完全不让开:“跟你一样,当武警,当军人,惩恶扬善。” 他指着林瑞达胸口的奖章,难得在自己父亲面前吐露心事:“想跟你一样。” 林瑞达站住看他,仿佛是叹了口气,罕见的没有疾言厉色:“我知道你最近成绩进步不小,那也得考虑一下现实,当军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你太危险了。” 林莫辞很不乐意:“你和张叔刘叔不都一直从军吗,你们还被评为了人民英雄你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你管我可不可以呢,这就是个志愿书调查,你先签字再说!” 听见英雄二字,林瑞达反倒不客气了,他居高临下的按着林莫辞,把那张纸拍到了他的胸口上:“你知道英雄的代价是什么吗?你王叔你怎么不看呢?他现在还在疗养院里,一身是病,谁把他当英雄了?他把半条命丢在路上了,也换不来英雄头衔!” 林莫辞脑子里传来嗡的一声,愣住了。 因为知道他说的王叔是什么意思。 几年前,他还上小学时,他爹曾经跟王叔一起在沿海的c城当过缉毒卧底。 后来他爹侥幸回来了,但还是中了一枪,九死一生,获了二等功。惨的是王叔,在卧底过程中染上了毒,回来后渐渐变得神智不清。 他明明付出了全部人生,可惜按照法律,吸毒人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列为英雄,也不可能获得任何功勋奖章。 他就那样苍老、颓丧的在疗养院里过着。 林瑞达摸着自己的胸口,那一排奖章背后,既有他一次次的命大逃脱,也有着他战友的鲜血。 这个世界上alpha与oga的身体是天壤之别,又因为信息素的存在,暴乱永远难以平息。 他愿意挡在人民前面,顶着枪林弹雨,熬过九死一生,压制时不时暴乱的alpha,可为人父母后他才知道,自己犯这个险无所谓,但自己儿子去犯,那就是把自己的心头肉放在火上烤。 面前的林莫辞犹豫了一下,即使想到曾经去疗养院看王叔的样子,还是说:“不当英雄,没有奖章也没关系,我也想去。” 然而只一霎那的天性,就让林瑞达做出了决断。 “你去学点其他的都行,武装军你别想进了,你报上名,我也有办法让你进不去!” 林莫辞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林瑞达这些年,军衔升了又升,基本已经不冲在第一线了,更多的是往权力中心升,可他就如古代的顽固清官一样,愣是从来不动用权势和人脉关系。 他万万没想到,他爹第一次表露出要动用私权,竟然是为了拦着自己亲儿子追梦。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从前的事,忽然就变了脸色,一把推了一下林瑞达,虽然就如蚍蜉撼大树一般毫无效果,但依然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不就是担心没有儿子给你养老送终吗,就跟你对我爷爷似的!” 他说:“我告诉你,我不管以后干什么,我都不会给你养老送终!” 这一声吵架时的气话,说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厨房里的水龙头稍微坏了,正滴答滴答地滴着水,一次次拍在洗手池上,窗外是萧瑟的秋风,林莫辞吼完,还以为会被林瑞达抓起来打,下意识就捂住了头,却没想到林瑞达只是低下头,安静的看他一眼,眼眶有些发红。 林莫辞立刻就有些后悔,但他也想起了当年那个孤独又清冷的医院病房,立刻觉得浑身都难受。 那是他和林瑞达解不开的心结。 那份冷意,就像小时候呼在他身上的巴掌,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半晌,林瑞达垂下眉毛与眼角:“我不指望你能理解,也不指望你送终,你好好的活着就行,所以军校,你别想了。” 这或许是个无比自私的决定,但他违背不了本性。 他往外走,林莫辞就气得跟上去,嘴里说着“你不签字我自己签”“随便你支不支持”,直到林瑞达撂下了一句:“你也试试看有我在,你能不能进”。 林莫辞气得简直想大逆不道,可林瑞达摔门就走了,只有林莫辞一个人对着空气喊:“你就是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也对不起我爷爷!” 军校梦,从有了开始,一路上他遇到了无数嘲讽。 哪怕是他花钱找课外补习,补习老师一边赚钱还要一边跟他泼冷水,说“你尽力试试就行,成不成别放心上啊”。 甚至是遇到的猥’亵犯,温渝的态度也是,oga就要给alpha在家里生孩子。 除了少数几个关系最好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是个oga,你连试都别想试。 这个世界给他太多嘲讽,可是他以为至少,他的军人父亲能够理解,所谓的军校梦到底是什么。 谁能想到如今父亲成了最大的阻碍。 林莫辞气红了眼,他窜回卧室,把所有的东西都乱砸一通。 周一时淅淅沥沥的下着秋雨,冷风顺着裤腿往里钻,南方天气潮湿,林莫辞在教室里转着笔,白见贤起来收调查表,到了他那里时,他直接一挥手:“撕了,调查个屁。” 白见贤:“” 他看着林莫辞还有些红肿的眼,凭借多年了解直接问:“跟你爸吵架了?” 林莫辞扫了他一眼,抓着头发把脸磕了桌子上:“是啊我为什么要是我爸的儿子,我好想死。” 陈惟晚原本在写笔记,听到后回过头来,看着林莫辞毛毛躁躁的头发,摸了一下他的耳尖:“怎么了?” 林莫辞当着白见贤的面,把他的手垫了自己的脸下:“我爸他以前从来不在我需要时管我,但是每当我有了更好的方向时,他就会出来泼冷水,我恨死他了。” 他口不择言道:“世上只有晚晚好,为什么你不是我爸爸呢?” 陈惟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捏了一下林莫辞。 他隐晦的想到了下次发热期可以让林莫辞喊什么。 白见贤觉得这个架势安慰林莫辞的事还得陈惟晚来,十分识趣得继续往后收。 收到许梓言那里时,对方摸了一下他的手:“我忘带了。” 白见贤搓着手心点点头,看着对方脸上的歉意,立刻把视线移开,不敢看那双过于漂亮又会撒娇的眼。 “明明天记得拿来。” 许梓言点点头,眼看着他手脚顺拐的走了。 教室里人多,老师又没来,四处有学生传讲义和聊天,孙泽楷正在翻着漫画书跟张敏敏讨论剧情,看到一半,张敏敏拽着他的胳膊,捂着他的嘴巴指着窗户那边。 窗户边的桌前,陈惟晚拿着一本书,打开后遮住了他和林莫辞的脸,回头亲在了林莫辞的头发。 教室后排的几个人立刻拿出手机咔咔的拍照。 陈惟晚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就摸着林莫辞的后颈安抚到:“慢慢来,后面再和你爸爸沟通就好。” 等林莫辞红着脸“嗯”了一声后,陈惟晚却又意味深长地说:“今晚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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