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便以为,他只是短暂地离开,总还会回来的。宁柚坐在床边,十分耐心地把靴子上的系带系成蝴蝶结的样子。他刚刚出去过,头发上沾了草梗,和耳边的碎发一起软软垂落。卢克在一旁悄悄打量,只觉阁下比起刚刚来到庄园的时候,面色实在是健康了许多,已然是在悉心宠爱下被养好的模样。他开始忧心忡忡,小阁下离开了庄园,在外面会不会受苦?……明明宁柚在的时候,整个庄园的所有侍虫当中,他是最“深受其害”那个。可宁柚真的要走,他心中莫名其妙生出担忧。“阁下,”他怯声道,“您什么时候才回家呢?”宁柚系好鞋带。他看向亚雌,平静道:“不回来了。”“什么?”“这里不是我家。”他站起身,顺带把自己坐过的那一抹微皱的床单抚平,“我不会再回来了。”“阁下,可是……”话音还未落下,卢克忽然缄口。宁柚转过头,果然,安格塞斯站在他房间门口。他脸上毫无波澜,徐步走到军雌面前,在他开口之前,向他摊开手心:“还给我。”安格塞斯低头直视他的双眼,轻声:“还给你什么。”“项链,”宁柚固执道,“别虫送我的礼物,你没有资格没收。”“丢掉了。”“什么?”“它被丢掉了。”安格塞斯淡淡地说。宁柚倏时瞪大双眸,哭叫起来:“安格塞斯!你太过分了!”他抓住军雌的衣服,使出全身力气在他身上又打又踢,乒乒乓乓弄出一阵响动,卢克在后面闭上眼睛缩着肩膀装作自己是透明虫。安格塞斯沉默着任他打骂,承受着对他来说并不算重的攻击。这太微不足道了,指甲圆钝的猫儿不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曾在战场上被异兽咬下过半边翅膀,被星盗的骨刃穿透肩膀,但争夺胜利,他从来没有输过。高等种天生具备迟钝的痛觉神经,这使他们在濒死的时候也能保持绝对清醒。但他低头,看着宁柚,心脏仿佛被子弹穿透。剧痛之中,枪声在他耳畔沉重爆破,记忆随着血液开始倒转逆流。他不住回想。他……好像真的从未对宁柚承诺什么。安格塞斯攥住宁柚小小的拳头,像是耗尽一切希望,闭上双眼,如同等待宣判。“柚柚,如果我说爱你……可以不走吗?”情书“如果我说爱你……可以不走吗?”“……”宁柚渐渐地,放下手腕。他没有抬头,就这样默不作声站在门旁。风从身后的窗户灌入,他晃了一下,单薄得像要碎在风中。“爱?”他不解地重复。“你凭什么觉得,你的爱能够作为筹码,向我提出要求?”他抬头望着军雌,眼尾泛红,眸中泪光尚未散去,可满是薄情。“我可以接受无数个雌虫的爱,并不缺少你这一份。”“你没资格没收别虫送我的礼物,也没有资格制止我和任意一个雌虫交往,更没资格——跟踪我,和限制我的自由。请你清楚。”他伸出手指,勾在军雌的衣领,强迫他低头,冷冷说,“不要妄想用你毫无价值的爱来困住我,安格塞斯。”“如果你不能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他的呼吸零星洒落,温热又似刀割,一字一顿,“我永远都不会考虑你。”“……再见。”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刻,安格塞斯瞳孔震颤,脑海犹如钟声鸣响。“宁柚……”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宁柚和卢克带着行李下楼,他却仍然怔在原处。他的耳边回荡雄虫最后的判词,无数飞舰从他头顶轰鸣而过,蓦地抛下一枚惊雷,爆破的乌云开始弥散,弹片刺入他的心脏。他把神智零零散散捡回。“如、果。”“考、虑。”“……你。”宁柚,还愿意,考虑他?宁柚,愿意给他机会……?宁柚、宁柚。但是。他怔怔目视房间内的一片空荡,高等种与生具有的清醒敏锐理智在宁柚一席话下崩溃坍塌。宁柚,刚刚说了什么?宁柚尝试唤醒系统,把面板内各个灰色图标都不甘心地戳了一通。奇迹并没有发生,他的系统不翼而飞,任务栏也一片空白。如果不是穿书系统的悬浮面板仍然存在,宁柚几乎想要找到琴,为他查询一下精神状态,确认之前的一切是否大梦一场。很怪。他其实有所察觉,他与这具身体的意识重合度的确越来越高,如果不是睡着的时候,那条调皮捣蛋的尾钩把他挠醒,他甚至以为自己原本就是这具身体的主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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