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把手给我!把手给我!七七!”叶北城对着她吼着,用力越多,流血越多,此刻他所有的思想都在念安身上,可抓着她的手臂正一点点向下滑,慢慢地脱落,最终,念安整个手脱出他紧紧的攥捏,一下子朝着山底下掉落。
“不!不——”叶北城瞪大眼,大吼一声,眼睁睁看着念安的身体迅速坠落下去,慢慢变小变小。
突然间,他放松了抵着车厢的两脚,整个身子也迅速滑落车厢,朝着念安的方向扑了下去。
念安看到随后跳下来的叶北城,不断摇着头,不要!不要!
叶北城朝着她伸出手,她也朝着他伸手,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可始终没有碰上。
或许是一分钟,也或许只有几十秒,可对于念安来说,这掉落的过程,像是她的一世,而她和他的距离,又如天与地的距离。
“砰”一声,她整个人掉入了悬崖之下湍急的河流之中,脑袋嗡嗡响,耳边全是水声,她也没注意喝了好几口水。掉落水中时的冲击力险些让她晕过去,可她知道,她不能晕,她晕了,他们俩就真的完蛋了,她必须得清醒,她要救叶北城,她要救他……
*
南城公安局
“蒋局,缅甸那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墨医生与另一男子掉落悬崖,生列未卜……”
“什么?”蒋重益倏地起了身,一脸不可置信,“消息确切么?”
“千真万确!”
蒋重益整个人向后晃了晃,要不是边上的唐维礼扶住他,他早已跌坐下去。
“知道了,出去吧。”唐维礼对着进来的人说道,忙扶住蒋重益坐下。
蒋重益伸手摘下帽子,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赔就得一赔二啊!
“老蒋,老蒋你先喘口气!”唐维礼忙将休杯递上。
蒋重益摇摇头,红了眼眶:“我该怎么跟躺在病床上的怀安交代?”
“老蒋,怀安会理解你的!”唐维礼忙又说道。
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却又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这么多年,他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当这一天来临了,他还是无法接受。
重症监护室内,病床上的人突然心跳加快,猛然间,他睁开了眼。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看护着的护士忙大声叫着,管床医生匆匆过来,看了眼睁眼的墨怀安,又替他做着其他检查。
墨怀安想伸手挥开医生的手,却发现浑身疼得他动不了,转头时,发现窗口处陈权拄着拐杖正对着他挥手。
好久没见这臭小子了,墨怀安瞬间心情好了许多,他对着窗外的陈权咧嘴笑着。
蒋重益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听说墨怀安醒了,立即赶了过来。
怀安正在接受检查,看到窗口的他们,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蒋重益也点点头,示意他好好休息,又看到怀安对着医生说了几句,一会后,医生出来。
“病人问,念安怎样了?”医生出来,将怀安的原话传出来。
蒋重益和唐维礼面露难色,虽说凶多吉少,但没有找到他们两的尸体,他依然不相信他们已不在人世,但情势严峻,这事,还是得告诉怀安的。
蒋重益才要开口,却被一边的唐维礼轻拉了下,随即就听到唐维礼开口:“麻烦你转告他,让他好好休息,念安的事情不用担心!”
医生随即进去传了话,床上的墨怀安紧蹙着眉头,也不知道是身上太疼还是什么,他没什么反应,轻轻闭上了眼睛。
“老唐,你不该骗他。”回到局办公室的蒋重益说了句,声音里满是疲惫。
“老蒋,这是会动摇军心的事,不得已为之啊!”唐维礼叹口气。
第192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蒋重益没再开口,伸手捏着眉头,这事,他们策划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成功,还是没能还他们一个清白,到最后,还把孩子给贴上了,不甘心啊!太不甘心了!
“是不是我们把握的时间不对?”唐维礼也是一脸愁容,五爷这人本就生性多疑,想要打入他们内部着实不容易,这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踩错了便掉入万丈深渊了,可是没想到,终究还是……
蒋重益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拿起一边的帽子,起身朝外走去。
诺大的陵园内,只有一人坐在那里,正拿起酒瓶倒着酒。
“老厉老余啊,这是你们最爱喝的酒,我给你们带来了……”蒋重益将白酒洒在两墓前,尔后将小半瓶酒对着墓碑上的两人举了举,仰头喝了一口。
“好久没陪你们喝酒了,原本想事情结束,还你们一个公道时再请你们一起喝酒,可是……”蒋重益声音有些哽咽,又仰头喝了口,抬头时,望到天空碧蓝碧蓝的,这么好的天气,谁又明白他心里的狂风暴雨?蒋重益又望向碑上那两张照片,两个墓在一起,墓碑也靠在一起,蒋重益坐在两墓碑中间,看着他们两人。
照片上的两人看起来还很年轻,至少是正值壮年,蒋重益伸手,替一侧墓碑上的照片细细擦拭干净,“老厉啊,我对不起你啊……当年方磊拼了性命从火场救出来的孩子,我终究没有替你保住……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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