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一听,笑道:&ldo;不错,就这样。嗯……下一个:晨光。&rdo;
这一次,俞莺巧答得很快:&ldo;晚霞。&rdo;
肖让愈发高兴,又道:&ldo;水生烟。&rdo;
俞莺巧还记得方才他那&ldo;山对水&rdo;的说法,脱口道:&ldo;山……&rdo;她一时想不出下面的,不由尴尬,&ldo;呃,山……这个,能不对&lso;山&rso;吗?&rdo;
肖让笑出声来,&ldo;能啊。&rdo;
&ldo;嗯。&rdo;俞莺巧静心想了想,探问道,&ldo;这……常言道&lso;无风不起浪&rso;,不知&lso;风起浪&rso;可能对上?&rdo;
&ldo;当然。这不是挺好的么,看来得稍稍难一些才好……&rdo;肖让兴致愈高,又继续出题。
一来二往间,俞莺巧也渐谙规则,应对虽还粗糙稚嫩,倒也颇有趣味。肖让深觉有趣,他的精神虽然不济,倒也藉着这对联维持着清醒。他望着天空,正措题时,忽有三两只飞燕叽喳掠过。想来万物有灵,也知道危险已过,早早回来了。他正欣慰,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他一笑,开口对俞莺巧道:&ldo;我想到一个好的,看你能不能对上……&rdo;他故意顿了顿才道,&ldo;衔泥春燕勤。&rdo;
俞莺巧听到这句,一时间满心茫然。衔泥?这个&ldo;衔&rdo;字要怎么对好?燕子用嘴衔泥,难不成对个&ldo;啄&rdo;字?那啄什么呢?她想着想着,就见前面不远的湖岸边垂柳依依。她轻声念道:&ldo;啄柳……&rdo;
&ldo;嗯。&rdo;肖让应了一声,又道,&ldo;不必纠结……咳咳,能对上字就行。&rdo;
俞莺巧得了他这句话,稍微定了心,继续思忖起来。&ldo;春&rdo;字方才对过,用&ldo;秋&rdo;就好。&ldo;燕&rdo;字么,常听人说什么&ldo;莺莺燕燕&rdo;,大概&ldo;莺&rdo;字能对上。&ldo;勤&rdo;,自然是勤快的意思,要对勤快,自然是灵巧了……
她想到这里,一下子红了脸,结巴道:&ldo;公、公子……这一句……&rdo;
&ldo;怎么,对不上?&rdo;肖让笑问。
俞莺巧微微蹙了眉,心中五味陈杂。她犹豫许久,终是开了口,小声回答:&ldo;啄柳秋莺巧。&rdo;
&ldo;呵,&rdo;肖让轻笑着,夸赞她道,&ldo;就是这句。若将&lso;啄&rso;字改作&lso;宿&rso;字,就更好了……&rdo;
&ldo;嗯。&rdo;俞莺巧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胸中,心跳怦然,牵引出异样的紧张。&ldo;莺巧&rdo;,这下联是他有意促成?为何?又或者,他并无心如此,是她笨拙才会对上这个。要是后者,自己这般应对,又做如此之想,岂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叫人看着,多少可笑……可他又说&ldo;就是这句&rdo;……
脑海里思绪纷然,心头上五味陈杂。她知道自己想得不合时宜,却偏偏停不下来。她压低了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片刻之后,忽听得远远地传来人声。她抬眸,就见迎面而来的,正是安远镖局的镖师。她大喜过望,忙停下步子,笑道:&ldo;公子,有人来找我们了!&rdo;然而,肖让却未回答。她心生忐忑,回头又唤他一声:&ldo;公子?&rdo;
这一回头,她只觉瞬间被置入冰天雪地:一道血痕绵延,铺满来路。担架上的人,双目闭阖,早已失了意识。
慌乱无措间,她顾不得卸下绳索,几步到他身旁跪下,声声唤他姓名,可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她不禁恼恨自己的愚蠢和迟钝,竟没能发现,这一路来,他是忍着伤痛谈笑如旧,为的,只是让她心安。若不是她,他无需亲身涉险,被爆炸所伤。若不是她,他不必应对赵志博,平添伤势……诸多情绪一涌而上,竟将她的神思完全扼断。她的脑海中空白一片,怔怔地僵在了原地。
赶来的镖师唤了她几声,却不见她举动,众人从未见她如此,都慌了神。眼看肖让伤重,众人手忙脚乱地抬起担架,急急将他送往弄珏山庄。俞莺巧这才起身,茫茫然地跟着走……
待到山庄,众人将肖让抬入诊室。南陵王的亲兵之中,不乏军医,但伤患众多,一时也难以顾及。又拖了半个时辰,方才有人为肖让医治。期间,众人陆续得了消息赶来。南陵王是个火爆脾气,见了这般情形,将大夫挨个儿怒骂了一遍。殷怡晴略微劝了几句,自行上前,查看肖让的伤势。符云昌听得肖让回来,本来高兴,但如今情势,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沉着脸等待。俞济远虽听人说了肖让之事,但其中细节也难以得知,见女儿模样奇怪,哪里还管旁人的事,只是上前说话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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