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_百姓苦;亡(郑良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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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你到底因何事被论为反贼?&rdo;我觉得我有些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了。

果然，武孝楷仰头抗声，&ldo;不知!&rdo;他年纪大了，略一用力，便浑身发抖。我在冯骥的文档上，终于打到一个武德的名字。看着觉得有些疑惑，除了名字有些偏差，倒是很像眼前这位老爷子。

&ldo;他们是如何抓到你的?&rdo;我更好奇了，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像是能行军打仗。

&ldo;老朽在书院滴水岩下午眠未醒，便被人带到了金陵。&rdo;因为愤怒用力太过，武孝楷摇动的唇齿间，说话里竟然有口涎滴落。我恶心欲吐，忙别过脸去。&ldo;我的五德书院也被他们拆毁，求皇上还我公道啊!&rdo;老人悲愤哀求，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声音。

我忙叫人架住这老家伙，再磕头，我还怕他把自己的老骨头撞碎了。&ldo;你刚才说什么五德书院?&rdo;我注意到了。

&ldo;老朽回乡后，开了一所五德书院，乡人均称老朽五德先生。&rdo;

难怪这文档上写的是武德之名。

我呆坐片刻。好像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按武孝楷的说法，他竟是无辜被人抓来。他名声响亮，但却只是个又老又倔的书生，就算给他士兵，他也未必有本事带他们造反打仗。若说鼓动民变，我看他这年纪，也未必能有精力。

只是我终究不能甘心，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荒谬。

转眼看到武孝楷身后一粉面后生，身体抖得落叶一般。便又使眼色，让手下提他到我面前。

&ldo;你呢?叫什么名字?原本干什么的?&rdo;

这人在我面前一味发抖，张了几回嘴，吐了几个词，我竟是一句也没听懂。

我茫然四下看看，难道反贼全是这样的货色?

此时，人犯中。终于有一人匍匐着跪行到我的面前，&ldo;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冤枉啊!&rdo;

终于有一个能把话说清的人了。

&ldo;说说你的冤枉。&rdo;我命令他。看看这人，倒还长得有些孔武的模样，倒也有希望算成个反贼。

&ldo;小人张小辫，原本是前伪楚宫中应奉的戏子。角色行当分在丑行。小人被抓实属冤枉，只因那日冯大将军夜里叫小荷官去唱堂会，小人不知底里，没长眼色，想要跟去。便落难至此。皇上啊!我如今短叹长吁，满怀的冤屈难分诉，则我这布衣粗束，实不敢把那禁律触……&rdo;

&ldo;闭嘴!&rdo;我怒。这厮竟在我面前唱起来了。还是那呕吖难懂的南音!

&ldo;小荷官也冤啊，皇上!&rdo;这丑行继续叫冤。

&ldo;哪个是小荷官?&rdo;我问。

那厮手向先前那粉面后生一指，&ldo;他唱旦角儿。&rdo;接着张口就又是一段，&ldo;那冯大人爱走旱路不行船，只可怜荷凋水枯行步跚……&rdo;

&ldo;谢子楠!&rdo;我拍着椅子扶手，扬声大叫。、

我受够了，这就是冯骥所谓的反贼，这就是冯骥所谓的民变。不等谢子楠进来，我已经起了身，拂袖而去。

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的环绕着我，可是我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真奇怪，上一世的我是怎样糊里糊涂的混过去十余年的。在那方小小的宫墙中，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禁锢了我的心灵。这仅仅是冯嫣儿诱惑了我，还是我自己根本就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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