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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并不是不想变强的原因吧！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酷拉皮卡虽然总是一副冷静、看破一切的样子，却也和小杰、奇犽一样渴望力量。甚至于，比他们更渴望变强。

&ldo;我学不来。&rdo;酷拉皮卡因为许久未出声而音色嘶哑，我半低下身来，才能听得真切，&ldo;千叶，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rdo;

那双淡漠的眼睛抬了起来，却有一丝异样的红色在眼中慢慢流转：&ldo;究竟，窟卢塔族的灭亡，和流星街有什么关系？&rdo;

&ldo;你都知道了什么？&rdo;我看着他，轻声道。

&ldo;从猎人考试时误入那片鬼迷心窍杉树，我就想起了一些事情来了。是你封了我的记忆，对吧？你有那样的能力，能暗示我不去思考这些问题，每次只要我想，就会下意识地避开。&rdo;酷拉皮卡看着我道，&ldo;我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当时有人在屠杀我的族人，而你，是我昏迷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一个活着的人类。&rdo;

&ldo;嗯。&rdo;我淡漠着点头。

&ldo;几日前，乌瑟尔他们提到了。&rdo;酷拉皮卡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ldo;世界上七大奇珍之一的火红眼！他们说，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一时欣喜猎奇，灭了窟卢塔一族！是这样吗？&rdo;

&ldo;或许。&rdo;依旧淡淡的答道。

&ldo;……窝金，是幻影旅团的成员。而库洛洛。鲁西鲁，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也是……你的哥哥？&rdo;酷拉皮卡这样说的时候，唇色泛白，眼中已流露出了绝望。

&ldo;我只有库洛洛一个亲人！&rdo;我如是道。

&ldo;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是被耍着玩儿的？&rdo;酷拉皮卡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声音平淡，却比任何一种表情更加可怕，也更加让人不忍，&ldo;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和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而你，其实一直都在一旁，假装关心我，看我的笑话？为什么……当初不一刀把我也杀了！呵……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rdo;没有狰狞和凶残的反扑，酷拉皮卡的眼神绝望。

&ldo;因为我下不了手。&rdo;我轻叹了口气，&ldo;酷拉皮卡，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在窟卢塔族这件事情上，我除了参观了整个过程和带走你之外，没有做过其他任何的事情。你是当时唯一活着的人，而我，下不了手！&rdo;

对自己冷笑了一声，所谓的下不了手，究竟是我怕历史走样而别有目的，还是真的只是想救他，其实自己也分不太清楚的。

酷拉皮卡没有开口。

&ldo;我下不了手。&rdo;我道，&ldo;所以只能封了你的记忆。你还太小了，不明白仇恨的可怕。它能焚毁你的理智，日日夜夜自我摧残。每天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血色，几十年也无法安稳的睡上一觉。就算如愿手刃了仇人，一旦失去了报仇的目标，回首去看，已是半生虚度……&rdo;

&ldo;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我忘却曾经最爱我的人们，而一心一意的在仇人身边，呆了四年？&rdo;酷拉皮卡眼里没有谴责，唯有哀伤，&ldo;当年你既然也在场，为什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死不瞑目？！何其残忍！&rdo;

&ldo;因为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rdo;我直视着他，&ldo;四年前，31名流星街人与害死了我们同伴的人同归于尽。你难道以为，这便是故事的结尾了吗？不，不是的。几天之后，流星街迅速感染开了从未出现过的病毒。发烧、红疹，皮肤一点点溃烂而死。黑暗酒庄当时被外界掐断了所有的资源。发病的人找不到药物更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也只能等死。这种事情，又怎么会是巧合呢？也就是那个时候，幻影旅团去了窟卢塔族，惹怒了你的族人，靠杀戮取出了&lso;恶魔之眼&rso;，换了流星街居民的命。归根究底，你该恨的，不应该是那些不把我们当人的禽-兽吗？&rdo;

酷拉皮卡心中苍凉一片：&ldo;为何，偏偏就是窟卢塔族？&rdo;

&ldo;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窟卢塔族这条路行动起来更加容易。&rdo;我道，&ldo;就算不是窟卢塔族，也会是别的。这一个多月来，在这里，你还没看明白吗？流星街的人，从来都没有信仰。若真的有，也该是魔鬼。只要能活下去，就算出卖自己的灵魂，又有何不可？&rdo;

至少魔鬼在接收一个人的灵魂之前，会付与人心最渴求的东西。而所谓的上天，只会对那些从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微笑。

然而……我心有不忍。非要让一个善良的孩子，心生怜悯而放弃仇恨，又何其不公。

☆、命运

&ldo;你在这儿那么久了，应该知道，你正坐在普利亚一族巢穴的上面吧！&rdo;我逡巡着他的表情，&ldo;啊！没错，是你想的那样。就是那些弱小的、有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的孩子们。他们中极大一部分，是各国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而随意而扔在这儿的弃婴，他们被拖到了地下，幸运的活了下来，不幸的成了其他婴儿的食物。他们在废墟堆的深处长大，不见光、无法接受任何教育，于是越长越畸形，甚至人不人鬼不鬼。觉得他们可怜？他们或许可怜，但是这不仅是普利亚一族的命运，也是整个流星街的命运。&rdo;

&ldo;你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族人该为流星街是陪葬感到荣幸吗？&rdo;酷拉皮卡看着我，沉着而冷漠，&ldo;千叶，别试图扰乱我的思维！流星街是不幸，你一开始也说过，我们和流星街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对于它所面临的灾难，我们能看见、触动，甚至感同身受。但是，不代表我们能理解你们的做法。你们最宝贵的是生命和伙伴，有着这样的感情为什么不能移情到别人身上，而要去摧毁别人的生命、伙伴和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把挽救自己的不幸建立在别人的不幸身上？&rdo;

酷拉皮卡眼中的海蓝色沉淀了下去，凝聚成浓浓的红，流转着晶莹的光，比最上等的宝石还要漂亮。

漂亮，是因为凝聚着愤怒和哀伤，这样的情绪，有时候比任何事物更能触动人的灵魂，所以窟卢塔一族的火红眼，才足以称为世界上七大美色之一。

我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淡淡微笑：&ldo;你说的没错。可是，酷拉皮卡，我们该怎么办呢？手刃仇人，毁掉流星街唯一的希望？或者不去报仇，每日每夜回忆起族人惨死时的表情？&rdo;

本可以很简单的，这个少年能够只手操纵六大念能力系统，这个少年心智坚定，以自己的生命为契约，以求在面对蜘蛛时，能有足够的能力杀了他们。本来，可以毫无保留的去恨的。

我是他抓住的一块浮木，然而这块浮木却将他引向了更深的心灵牢狱。

所以当酷拉皮卡一拳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没有躲，也没有回避接下来发泄式的拳打脚踢。

酷拉皮卡只是需要发泄而已，因为我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他可以冷酷、睿智、沉着。但是他偏偏天性善良、温柔。所以就算他恨、他怒，在小杰他们都学了念力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我要的就是他的犹豫，我所知道的那个酷拉皮卡为了报仇，对自己太过残忍了。不管是为了酷拉皮卡，还是不想有人与旅团为敌，这无疑是个两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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