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的目光穿过人群,越过喧嚣,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一抹纤瘦的身影。
她静静站在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角却噙着晶莹的泪珠,整个人温婉而动人。
夜北承勒紧缰绳,战马缓缓停下,他从马上跃下,大步流星地走向林霜儿。
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近,林霜儿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熟悉的声音落在她耳畔,让她悬挂着的心一点点落地。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林霜儿压抑着情绪道:“这次回来多久?”
夜北承道:“不走了,战事已经结束了。”
林霜儿这才破涕为笑,她轻轻抬手,用手帕为夜北承擦去额头上的尘土。
“这一路奔波,累着了吧?”
夜北承轻轻摇头,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有你在家等我,多累也值得。”
林霜儿转头看向夜北承身后,见夜凌霄和夜凌雪也都平安回来了,眼眶又止不住发热。
“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看见林霜儿,凌雪脚步不由地加快,离别的这几日,她无一日不思念自己的母亲。可如今看见她,凌雪心中只剩下愧疚。
倘若她没能渡过生死劫,她的母亲一定会很伤心吧?
“娘。”凌雪站在林霜儿面前,强忍着泪水,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哽咽。
为了不让林霜儿担心,夜北承并未将两人在北塞的经历告诉她,每次信中提及也总是说他们一切安好。
可林霜儿摸着夜凌雪的脸还是看出她消瘦了许多。
“你瞧瞧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林霜儿心疼地看着她,手指温柔地给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语气温和地道:“北塞苦寒,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还有这衣裳,怎穿得这般单薄?”
“吃不好,穿不好,难怪瘦了这么多……”
听着林霜儿的温声细语,凌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泪。
原来,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所有的委屈都将无处遁形。
“没吃什么苦头。”凌雪哽咽地道:“就是北塞的伙食不太好,吃不到娘亲手做的糕点。”
林霜儿宠溺地笑了笑,道:“好,娘知道了,这次回来,娘特意为你准备了糖蒸酥酪,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
凌雪也笑道:“好,这次我要吃很多,一次吃个够。”
林霜儿摸了摸她的头,怜爱地道:“好,只要你听话,别再乱跑,娘天天给你做,让你吃个够。”
听到这,凌雪内心忽然涌出复杂的情愫。
她就这样与聂君珩私定终身,却丝毫没有考虑到母亲的感受。
一旦她嫁去了北狼国,陪伴母亲的时日便寥寥无几……
这一刻,不舍和愧疚在她心底蔓延,甚至不知该如何跟林霜儿开口……
林霜儿丝毫没有察觉出她异样的情绪,而是转身又询问起夜凌霄。
夜凌霄虽有伤在身,可面对林霜儿时,依旧掩饰得极好,半点也未让她看出端倪。
不多时,宴席便已准备妥当。
众人用过晚宴后,林霜儿念及他们一路上奔波劳碌,便早早督促他们回房休息了。
知道夜北承今日回来,主院里里外外都已收拾妥当,床上的被褥也换了一套崭新的鸳鸯被。
吃过晚宴后,林霜儿便回房梳洗了一番,温黄的灯火在房间里亮了开来,林霜儿正端坐在铜镜前。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林霜儿抬头去看,见夜北承已经从盥洗室出来,身上坚硬的盔甲也换成了一件月光白的寝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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