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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什么意思？&rdo;我心陡然一沉。

&ldo;我们想请她出庭作证。&rdo;

&ldo;不，绝对不可以。&rdo;我一口否决，不敢想象，如果叶浅翠出庭作证，再被检查出患有精神分裂症……那一刻，我想她会崩溃的，而我也会崩溃的。

段太太一愣，&ldo;为什么？&rdo;

&ldo;不为什么，总之，不可以。&rdo;

段太太的声音微变：&ldo;小陆，难道你忍心看我家小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判了刑吗？&rdo;

&ldo;段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吉人自有天相，段瑜他会没事。但是翠翠她不会出庭的，段太太，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她了。&rdo;

电话那端有着短暂的沉默，段太太的声音再响起时，已不若平常和婉，变得陌生冷硬：&ldo;小陆，我看你是斯文人，怎么说话如此不讲道理呢？再说我们找的是叶浅翠，又不是你，凭什么你推三阻四的。&rdo;

&ldo;段太太，你听我说……&rdo;我话还没有说完，咯噔一声，电话挂断了。我叹了口气，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眼看着一个个希望落空，心里自然十分着急，即使是稻草也要抱在怀里了。

我没有将这个电话当一回事，自顾自地刮掉胡楂，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一个小时后，我去叶浅翠宿舍找她，在她宿舍楼下停着一辆豪华奔驰。我认得那车牌号，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这个阳光灿烂的秋日，我想与叶浅翠一起去看金身大佛的愿望落空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有更多的麻烦会接踵而来。

从奔驰车放下的车窗里，可以看到段太太与叶浅翠并排坐在后座，段太太拉着她的手，七情上脸地说着什么。叶浅翠习惯性地微微低着头，脸容肃然，偶尔眼睛眨动，浅蓝色的眼白犹如一角晴天。

依照叶浅翠的性子，她肯定会答应段太太的。我恼怒地握紧了拳头，真想一记勾拳打得段太太无影无踪。阴沉着脸，我一步一步地走到车子旁，从开着的车窗外瞪着段太太。她翻然惊觉，回过身来看着我，悲痛哀伤的脸立刻变了表情，眉毛高高挑起成一个凌厉的钩，目光里充满戒备，就像一个守护雏鸡的老母鸡。她盯着我，一点也不友好地说：&ldo;小叶已经答应了。&rdo;

一下子，我的愤怒全消失了，犹如水银泻地，无迹可寻，排山倒海的哀伤在身体里流动。我把眼睛从段太太脸上移到叶浅翠脸上，定定地看着她，无限爱恋地看着她。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潭秋水深不可测，我真想跳入其中淹死自己……叶浅翠不解地眨动着眼睛，低声问我：&ldo;陆林，你怎么了？&rdo;

&ldo;没事。&rdo;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段太太说，&ldo;即便翠翠出庭作证，如果没有找到那房子依旧是徒然。先不说翠翠口供的真实性会让人怀疑，由于你事先与翠翠的频繁接触，很可能让别人以为是你们收买的假口供。&rdo;

段太太愁色浮上眉梢，&ldo;我们也知道，实在没有办法了，时间又紧……&rdo;

叶浅翠接了她的话，&ldo;总是要试试，说不定我出庭就可以证明段瑜当时神志不清楚呢。&rdo;我悲哀地看着她，天真无瑕的翠翠呀，你哪知道，由一个精神分裂症来陈述一个离奇诡异的遭遇，只会让你的下半生在带铁窗的疯人院里度过。

&ldo;段太太，你现在还有手下在平凉查房子的事吗？&rdo;

段太太不解地看了我一眼，迟疑着点点头：&ldo;对。&rdo;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ldo;那么，请通知他协助我。&rdo;顿了顿，在两个女子好奇的眼神里，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ldo;我现在就去平凉。&rdo;

很快收拾好行李，我寻思着是否给导师打个电话，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先斩后奏比较好。可是姜培那里总得交代一声，免得那臭小子大惊小怪。我背着包下到姜培的寝室，门敞开着，姜培跟老九都在，还有个年轻的女学生跟老九并排坐在床沿。她脸有悲容，眼圈红红。老九在旁边细声哝哝地说着话，看表情应该是安慰的话语。

姜培那小子则坐在对面看着那年轻的女学生发愣，表情特奇怪。我站在门口冲他招了招手，他没看到。我只好低喊一声：&ldo;姜培。&rdo;一屋三人全惊觉，抬起头看着我。我蹙眉冲姜培再招手，他一阵风卷到门外，看着我背上的背包，好奇地问：&ldo;这是要去哪里呀？&rdo;

&ldo;平凉。&rdo;我以高于耳语的声音说。他吃了一惊，那表情好似不小心吞了个鸡蛋。一把将我拽到旁边，声音低沉急切：&ldo;靠，你发疯了，去那里干吗？&rdo;

&ldo;我去找张德方先生的祖宅。&rdo;我实话实说，一边留意着他的表情。他的脸一下子白了。要知道他勤于锻炼，皮肤一直是健康的古铜色，瞬间变白可知他内心是如何地震惊。他略作沉吟，脸色慢慢地恢复正常。&ldo;是否一定要去？&rdo;我点点头。

&ldo;为了叶浅翠吗？&rdo;他又问。我又点了点头。他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低骂一声：&ldo;靠，这妞可真是你的克星呀。&rdo;

他探头指着寝室里的那个女学生，说：&ldo;你知道她是谁吗？&rdo;我也探过脑袋张望了一眼，确信不是认识的某个人，于是摇了摇头。&ldo;她是戴磊和叶浅翠高中的同班同学，叫席红，就在附近的财经学院读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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