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尾怎么会知道,在她打算将庆平寨的兄弟们调来之前,陆轻舟早就已经暗中与蒋尚卿商量此事,幸好有数月前的开荒屯粮之举,赵霸天此行带来了不少骁勇善战的兵士,还有不计其数的粮草,无论是围攻或被围,都足够好一段时间的了。
眼下,蒋尚卿大致说完了全局的计划,知趣地退了两步,&ldo;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按照陆兄的吩咐,我已派人将粮草护送入营,就先回营了。&rdo;
&ldo;好,辛苦了。&rdo;
蒋尚卿步伐稳健地顺着山坡走回营地,陆轻舟的目光在他身上良久,不觉想起自己从前还能在余小尾身边随行的时候,毫不怀念。
&ldo;你怎么了?&rdo;余小尾觉出他半天没说话,轻声道。
&ldo;其实我们最大的弱点,是盘水屯的将士们曾经吃过斛城军的败仗,怕了他们。&rdo;陆轻舟话锋一转,&ldo;军心不稳,这才是最可怕的。&rdo;
&ldo;但我们不也是成功突围了么。&rdo;余小尾虽然心中有些忌惮,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ldo;这回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打赢的。&rdo;
陆轻舟转过脸来看着她,在这野草丛生的土坡上,点点星空下,放眼望去就只有原处城中的灯火,而她的侧脸在月色下衬得发白,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怕怕的。
他去牵她身侧的手,冰冰凉的,余小尾察觉后转过头来,看着他。
&ldo;小尾,你怕不怕?&rdo;他问,言语中带着温柔。
&ldo;怕?怕有什么用,硬着头皮上呗。&rdo;她笑了笑,又装过头去看那山脚下的景色。
十月的夜晚,已经寒凉。
寒风中,他握住她的手,&ldo;这次围剿,有蒋尚卿与你同行,我也放心,另有樊罡和赵霸天带着东西两翼,必万无一失。&rdo;
&ldo;他?&rdo;余小尾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ldo;能行么?&rdo;
&ldo;他可比我厉害多了,至少,他能保护你。&rdo;
&ldo;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能保护我自己。&rdo;余小尾可半点没有小女子家的娇媚之态,&ldo;而且你怎么确定他能保护我?你不知道我以前……&rdo;
余小尾心中还默默想着从前在庆平寨暗中欺负蒋家的事情,转过脸去小声道,&ldo;我和他之前有仇……&rdo;
&ldo;他大老远地从庆平寨跑来盘水屯相助,你难道看不出来?&rdo;
&ldo;看出来什么,说不准是来找我报仇的呢。&rdo;
陆轻舟笑而不语,旁人不知道,但蒋尚卿对于余小尾的心思,他看得最清楚。然而余小尾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眼下还是不要说破得好。
这天晚上,余小尾在自己营帐的榻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或许是因为大战前的紧张,更多的还是陆轻舟将说未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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