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合作是我和徐杨还有工作小组里的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完成的,从构想到调研,从试点到方案,我比你更想做好这件事,但是你扪心自问,你把陈彦朗推给我真的只是想促进合作吗?” “你们年纪相仿,交个朋友又怎么了?你年纪也不小了,爸爸也没催着你结婚,但谈个恋爱拓展一下社交也不是坏事啊。” “林董,他的风评和你差不多,你把这样的人介绍给我?” “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林衍德不满道。 林知绎笑了笑,“不对,他不如你,你年轻的时候比他会装,装得所有人都以为你老实,都以为你真心实意地爱着我妈,在这一点上,陈彦朗比你差远了。” “你” “陈彦朗不会终止合作,徐杨会继续负责,你也不用在我这边吵嚷,怎么,知道你那个alpha儿子身世存疑,又开始把心思转移到我身上了?” “你在胡说什么?”林衍德被戳中痛处,他几乎是暴怒,在林知绎的办公桌上猛拍了一下,“知文是我儿子,是你弟弟!” “很好啊,我没否认,”林知绎轻蔑地瞥了林衍德一眼,勾起嘴角:“林董,我妈给我留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想都不要想,我可以抢走鼎胜也可以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就是不会给你,一分钱都不会。” 林衍德脸色铁青,他指着林知绎,怒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一身轻松,想怎么就怎么?小子,你和你妈一样,表面坚强而已,你当真以为自己一身轻松?什么软肋都没有?” 林知绎意识到林衍德话里的意思,他猝然起身,“你把话说清楚!” 林衍德的面容很狰狞,偏还恢复成慈爱的语气,“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爸爸不想让你伤心。” 林知绎眼底猩红,他急切道:“林衍德,你把话讲清楚!” “看,你这个模样,真的和顾念一模一样。” 林衍德笑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林知绎攥紧拳头,指尖戳在掌心,很疼。 林知绎独自去酒吧喝酒,他刚一坐下,就有一批又一批的alpha迎上来,林知绎微微倚着靠枕,歪头打量着身边的alpha,敢来和他搭讪的男人自然是条件优越的,他们英俊潇洒,侃侃而谈,望向林知绎的眼神里充斥着欣赏和诱惑,林知绎的理智在说“试一试”、“你寂寞很久了”、“也许玩一玩也没什么”,但本能却让他拒绝,他喝完一杯又一杯,然后拎起外套离开了酒吧。 他的大脑在疯狂叫嚣着一个人的名字,他的手不自觉地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想要拨通那个号码,但他忍住了。 倒贴这个词,林知绎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好笑。 从酒吧到石方巷,林知绎走了一个半小时,他以为自己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可当他走进黑漆漆的小巷子的时候,他愣住了,没有进去,他在巷口借着路灯踩了十分钟的影子,最后还是折返回了家。 走很远的路,腿酸脚痛,可是身体很累,就不会觉得心累。 他在手机上给卷卷买了两套玩具,然后就直接睡着了。 这边林衍德应酬完回到家中,田敏尧正在客厅里等他,见林衍德进来,田敏尧去厨房倒了杯柠檬水,端到林衍德面前,林衍德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等到田敏尧走到他身边了,他才望向她,“你最近倒是很勤快,怎么不去和梁远山去临江楼了?” “我说了,我想把我爸妈送到他的养老社区里,我爸妈在老家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老邻居都搬走了,我看梁总那养老社区办的不错,就想着把我爸妈送进去住一阵子,但又怕条件不够好,就想跟梁总了解一下情况。”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和梁总又不熟,怎么打电话?这话你都翻来覆去问我多少遍了?”田敏尧把柠檬水举到林衍德嘴边,她把半个身子都靠在林衍德胸口,软声道:“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这几年还不够听话吗?晏雨的事,我都没计较,你倒跟我先闹起来了。” 提到晏雨,林衍德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他喝了一口柠檬水。 “倒是知绎,他这样挑拨你和梁总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田敏尧说。 林衍德酒意上头,只觉得烦,不想再说,解开领带上二楼洗澡去了。 林知绎忍了两天没有去见卷卷, 林知绎感到一阵眩晕,世界都开始颠倒,他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木桌才勉强站定。他看了一眼角落里还在睡着的周淮生。 脑海中陡然出现最初的那个画面,酒吧门口被撞,在医院,周淮生接了一个电话要走之前,俯身对林知绎说:“我很快回来,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徐杨当时的反应比林知绎还震惊,指着周淮生的背影,诧然道:“他好像……在哄你?” 以及那天他崴了脚,被周淮生背到家里,周淮生帮他敷脚擦药,熟练地往他的脚底塞热水袋,任劳任怨。 还有卷卷。 原来所有的熟悉和亲近都不是空穴来风,他喜欢卷卷,是出于本能。 其实如果林知绎细心一点,从同样蜷曲的卷发、从周淮生反对他接触卷卷,从周围人的评价……他都可以寻找到蛛丝马迹,可谁会想到自己生过孩子呢?谁会想到路上偶然遇到的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竟然是他孩子的父亲。 林知绎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可他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猛然望向老人,放低声音,问道:“两年前,他带我来的时候,我状态怎么样?是清醒的吗?” “清醒啊,”老人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林知绎,忽然皱起眉头:“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你那个时候看着没现在这么机灵,有点呆。” 老人说完,觉得这话不够准确,念叨着:“但有时候又不呆,还会偷偷跟我讲,下次连小感冒都不要说,就说你没事,免得他担心。” 可是林知绎的脑袋里像有一层又一层刺耳的电波声循环播放,他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许久之后,他从震荡的思绪中恢复过来,问老人:“您刚刚说什么?” 老人正要重复,有人进了医馆,老人就朝林知绎笑了笑,回身去招呼顾客了。 呆呆的,是因为摔下山,摔伤了脑袋,医生也说过他的脑部曾遭受过重创,不仅欠缺思考能力,还不具备防范意识,他一定很信任周淮生,可周淮生却趁人之危。 如果不是摔伤脑袋,他在清醒的意识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周淮生?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怀孕? 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强迫我的,我不可能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 林知绎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所以那天周淮生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他,他不想要孩子的,是我趁人之危,后来他家里人找到他,他就回去了。”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林知绎觉得天意弄人,实在可笑。 他没有叫醒周淮生,他现在无心对峙,因为他需要最后一个证据,心情平复后,他在医馆买了一袋棉签棒,然后开车回到石方巷,卷卷还坐在小板凳上,他没有玩积木,而是远远地和院子里的黄狗对望,他小声地学狗叫,黄狗并不跟他一般见识,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睡觉去了。 听到脚步声,卷卷先回过头,然后咧开嘴,笑着喊“叔叔”。 林知绎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了。 他还喊他“叔叔”。 亲子鉴定的样本可以带毛囊的头发,也可以是口腔拭子,林知绎选择后者,他强迫自己平复呼吸,努力露出笑容,他蹲下身,卷卷就冲到他的怀里,林知绎倒水让他漱口,又教他张开嘴巴,然后把棉签伸进他的小嘴里,在脸颊内侧的位置采集样本。 林知绎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他把阴干的棉签放进封装袋,准备离开。 可卷卷揪住他的衣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天变暗了,旧楼房看起来更加衰败杂乱,林知绎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他对周淮生的恨就增加一分,他抱住卷卷,把他紧紧地按向自己,他轻声说:“卷卷,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很快就来接你。” 他把卷卷交给王婶,然后去了亲子鉴定机构。 他付了重金,鉴定机构为他加急检验,两个半小时后,他拿到了报告书。 他的手在抖,视线也开始模糊,身边的工作人员端了一杯水给他,他颔首道:“谢谢。” 他翻开报告书,第二页的最下面写着“亲权概率为999991”,工作人员做了解释:“意思是您和另外一位被鉴定人之间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林知绎的眼泪啪嗒一声掉落下来,打湿了纸质报告,工作人员连忙递上纸巾。 林知绎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天已经完全暗了,车水马龙构成城市的夜景,林知绎攥着那份鉴定报告,恍恍惚惚地往前走,他没有崩溃,他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深夜十二点,他拨通了周淮生的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 周淮生似乎也没有睡,他沉默片刻后说:“好。” “不要吵醒卷卷。”林知绎挂了电话。 很快,楼道里传出下楼的脚步声,周淮生从门洞里出来,走到林知绎面前,林知绎站在路灯下,脸上还有泪痕。 林知绎把报告书按在周淮生的胸口,漠然道:“解释一下吧。” 周淮生低头去看手上的东西,里面全是一些字母和数字,他不太看得懂,林知绎不想浪费时间,他戳着报告上的检验结果,告诉周淮生:“这是亲子鉴定,我下午去做的,结果是我和卷卷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你懂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他是我的儿子!周淮生,你明明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还让他喊我叔叔!” 周淮生脸色煞白,惊惶地望向林知绎。 林知绎的眼里只剩下憎恶,“孩子是怎么来的?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你比我清楚,那时候我状态不好,可能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无条件地相信你、依赖你,但不代表我同意和你发生关系,不代表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周淮生缓缓低下头,“对不起,我” 林知绎抹掉眼角的泪,一字一顿道:“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周淮生的眼里似乎也有水光,他看起来很无助,他躬着身体,手指不自觉地发颤,他说:“林先生,我向你道歉,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都接受。” “坐牢也可以?” 周淮生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甚至不敢抬头,他说:“是。” 林知绎只觉得他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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