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意味深长的笑起来。“看那个小子也不像个有见识的,还不知道是从哪个上不得台面的地方捡回来的,听说这样的人通常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你丢一根肉骨头就能换来一句狗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年轻人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李一邢嘴角一勾,摇晃着酒杯,高傲的说:“试试不就知道了。”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剩下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要说没脑子,还得这个李家小少爷属前列。【宿主,有人在看你】郑愿吭哧吭哧啃的满嘴流油,但衣袖却细致的挽了起来,没有弄脏一点地方。听到2526的话,他茫然的抬起头,刚好看到人群对面向他走来的李一邢。他眨了下眼睛,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没想起来,索性继续低下头和手里的烤乳猪奋斗。对于陌生人,他向来是抱以不理会的态度。但李一邢却已经端着酒杯走到了他的面前。……看到赵宿离开的背影,留下的人脸色铁青,头上同时流下了汗。手拿烟杆的李一漾敲了敲烟灰,客气又礼貌的说:“各位都是我的长辈,与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赵宿的手段各位也明白,往后,李家可还要多依仗各位长辈的帮扶。”看着对方那张孱弱的脸下温和的没有一丝纰漏的面孔,他们都觉得心口有一团巨大的郁气不上不下,同时,还有令人汗毛直竖的忌惮。他们当然都知道今天这一出是对方借赵宿向他们施压,李家已经选择和赵家站在了一起,按赵宿这个疯子的性格,可不会允许他们轻易下船。但他们对李一漾的手段更觉后背生凉,这个一直以来病弱又默默无闻的李家大少爷,当初,他们可是谁也没想过会是他坐上这个位置。李一漾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拿烟杆,乌黑的长发从椅子后背倾泻而下,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病态瘦削的面孔。“阿一,送客。”“是。”一个身形高大小麦肤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寸头断眉,眉眼冷硬,一双三白眼自带冷冽的凶光。冷汗刷的湿透了他们的后背,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赵宿回到一楼大厅,目光扫视着郑愿的方向,发现他乖乖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他,便眉眼微松,越过人群,大步向他走过去。而摇头晃脑的郑愿也一眼就看到了向他走来的赵宿,他两眼放光,立马站了起来,却在头晕目眩中,“哐当”一声巨响扑倒在面前的桌子上。四周响起阵阵惊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刚好看到被他扑翻的桌子和他的满身狼藉。赵宿动作一顿,脸色刷的阴沉下来,大步走到郑愿的面前,一眼看到摔裂的空酒瓶。“谁给他喝了酒。”阴冷的声音让旁边的侍从脸色一白,连忙摇手示意自己不知道。【宿主老婆,是一个姓李的小矮子,他不但让宿主喝酒,还骗他那是果汁!】2526积极的告状,可惜赵宿根本听不到。被吵的嗡嗡作响的郑愿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桌子上的残羹冷炙,他忽的嘴巴一抿,眼眶立马就红了。“脏了……衣服脏了……老婆送我的衣服脏了……”“嘶……”围观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郑愿,又看向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赵宿。“你受伤了!”赵宿抓起他的手,洁白的衬衫和被染湿的袖口上是鲜红的血液,正从他的手心汩汩的流下来。翻红的伤口里还能看到一块碎裂的玻璃渣。赵宿眉峰下压,阴森可怖的气势让四周的人不由得白了脸,纷纷开始后退。之前起哄开玩笑的那几个小少爷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此刻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赵宿,干涩的喉咙好像被压的难以呼吸。脸颊酡红的郑愿还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眼泪要掉不掉的含在眼眶里,看到自己正在流血的手心,他吸了吸鼻子,泪水刷的掉了下来。“老婆,好疼啊……”看着顺势抱住赵宿大腿开始撒娇的郑愿,2526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宿主,还得是你!赵宿面容微缓,伸手揉了揉郑愿的卷发,郑愿被揉的舒服,哼哼唧唧的往他大腿上蹭。他摸着郑愿的脸,发现有些烫,但还没到发烧的程度,心里放松下来,但看到满手的血又觉得无比刺眼。心里忍不住开始烦躁起来,他额角暴起了青筋,看向侍从的眼神冰冷的可怕。“谁给他喝了酒。”侍从被吓得脸色煞白,但他也不敢贸然指认,只好用眼神偷偷的往一个方向瞟。赵宿眉目阴沉,翻开郑愿的领口,解下了他的胸针。晶莹剔透的钻石里面赫然有一个微型摄像头。其他人看向赵宿的目光变得不对劲起来。即便人在身边也要时时刻刻的监控,这得是多么可怕的掌控欲。这下连李一邢的脸色也变了。他当然不能仍由对方将他威逼利诱骗郑愿喝酒的画面播放出来,这和当众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才从人群里款款的走出来,带着强装镇定的笑容说:“我只是想和他交个朋友。”“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什……什么……”李一邢有些愕然的看着赵宿那张山雨欲来的脸。“我说,你想和他交朋友,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李一邢顿时白了脸,惊怒交加的看着对方,一时气血上头,竟然口不择言的说:“我与他做朋友那是给他面子,一瓶酒而已,我想让他喝他就得喝!”周围的人一时间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李家竟然有这么个蠢货。不说是他,恐怕是他哥哥,李一漾都不敢这么和赵宿说话。不,应该说,在场的人没有人敢这么对赵宿说话。这下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没有波澜了,宛若在看一个死人。“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被刺激到的李一邢尖叫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诡异的阴鸷,冰冷的面孔勾起一个艳丽的笑,却仿佛带着毒的蛇。“我不是故意的!”他连连后退,他只是想戏弄对方而已,顺便教训一下对方那天不给他面子,而且……而且……“是他们……是他们说他是一条狗,只要给根肉骨头就会叫,是他们让我这样做的!”被指到的几个年轻人变了脸色,连忙慌张的后退,连带他们的家属都瞬间白了脸,恨不得立马和他们断绝关系。这是什么场合!敢胡乱说话!以为是他们私下里那种玩闹的酒场吗!被赵宿眼神扫到的人好像感觉到有一把带血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是一个真正见过血的人,哪是他们这些二世祖可以比的,几乎立马有个年轻人被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立马咬着牙根,压着他的后脖颈“哐哐”给赵宿磕头。“赵大少……不……赵总,小孩子不懂事,一定是有人给他胡乱说了什么话,您大人有大量,现场断他一只手我都没话说,但看在孩子年龄还算小的份上,让他给您嗑个头认错!”听到要断手,几个年轻人的冷汗都下来了,被摁着磕头的人更是浑身都在抖。忽的一声冷笑让所有人都抖了抖。“那我就教教他下次该怎么说话。”幽冷的话一出,只看到一条椅子腿掀起一阵风,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就飞了出去,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不仅磕断了一颗牙,连下颌骨都断了。但中年男人却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垂头说:“谢赵总。”赵宿稳稳的站在那里,吹了吹手套上的灰,眉眼阴冷的扫向其他人。剩下的几个人纷纷咬牙切齿的看向那个中年男人。艹,老狐狸。又把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自家被吓傻了的后辈。妈的,磕晚了。作者有话要说:赵宿无时无刻不在发疯,郑愿偶尔发疯,不发疯的时候就是一只好欺负的小狗,一发疯就杀人郑愿:砍死你哦其实说这么多……我想写李一漾,想让他成为我的先婚后爱不等那些人想什么办法把人的命先保下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哥!”李一邢激动的大喊,脸上重新带上骄纵的得意,但在看到对方身边那个高大凶悍的身影之后,脸色又立马一沉,带着明显的厌烦。四周的人纷纷让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清雅的如一副水墨画的年轻人。一身暗色绣金线的长衫,白色底纹黑色布面的鞋,人很高,却非常瘦,肉眼可见的孱弱,袖口下的手腕都细的仿佛能轻易折断。但就是这样一个满身病态的人却留有一头极长的黑发,像丝绸般垂在腰后,还有一根小臂长的烟杆,黑色磨砂的底纹,暗金银丝的描边。他的唇很红,和赵宿那种妖艳的红不同,他的唇是由鲜血染成的红,几乎轻轻一抿烟嘴,便能看到里面暗含的血丝。就是这样一个仿佛病入膏肓的年轻人,他不但活到了现在,还一己之力坐稳了李家的位置。而他身后那个满脸凶悍浑身都带有血腥气的男人也与众不同。据说他曾是雇佣兵,也有人说他是杀手,但当这位李家大少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开始在他身边了。一直这么多年,他侧后方那个位置都只属于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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