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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谣言传千里（第1页）

没有人会觉得这种时候，另一个人也会困惑不解，其实说沉默不语更为合适，因为我们无法知道他的思绪。他黝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悠然地坐在庭院里喝着茶，对面坐着一脸困惑的王澳，好像有万般思绪无从说起。　　“为什么要那么说，一点都不像你。”眉头紧皱，王澳的眼镜盯着正在喝茶的王春燕。　　“不为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了。”王春燕倒是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　　“你难道觉得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　　“皇兄！”　　王春燕一巴掌盖住了碗王澳的嘴，眼神划过犀利的杀气，“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叫我！”　　“……”　　“不要总是喜欢打听，看在眼里就好。”这是王耀给王澳的警告。　　“没有打听，明明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事。”王澳辩解，“我知道您是故意，好像故意要挑起什么一样。”　　“多疑的小鬼，什么时候学会猜忌了？”王耀随之付之一笑，弄的王澳也像孩子一样的脸红争辩。　　“这怎么是猜忌呢？！明眼人都得出来！”　　“那你说，亚瑟他们看出来了吗？”　　“……您果然是故意的。”　　一阵哈哈大笑，王耀的笑声着实像极了男声，王澳有些慌张地向外张望，王耀却不卑不亢，但却好似要躲避什么似的准备离开，或许他并不想再面对王澳的追问。　　“其实你可以自己想明白。”　　王澳想追问他真正的答案，但人家却完全不给他机会。盯着熟人离去的背影，王澳竟没了追上去的勇气，他知道，如果王耀决定不告诉他，那他就算再死缠烂打也得不到答案，而那个离去的背影，却透露着让人心酸的苦涩，仿佛那人是要走到天涯海角，永远消失一样。王澳用拳头敲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但愿他的担心是多余。　　王澳一开始的想法没有错，即使到最后他也没有判断错误，王耀自然是有目的，而他也不会王澳说，但他却把事情告诉了另一个人——诺威。深夜的时候，也是亚瑟胸怀郁闷的时候，那时候王耀早已回到了满月的总部元虚宫。元虚宫里当然不止他一人，与王耀一起，诺威平时也住在这里。如果说在白天的时间里，王耀是属于王澳的，那么在夜晚的时间里，他就是属于诺威的。作为王耀的左右手，每天清晨诺威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用紫砂壶泡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端放于王耀卧房的前厅；到了夜晚，他也会照例将做好的绿豆糕放置于盘中端到王耀的房间。　　而今天也一如既往地能在王耀的房间里看见已经上桌的绿豆糕。　　王耀推开门，后面还跟着诺威。他让他在旁边坐下，顺手拿了块盘中的食物咬了一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知道吗，今天那个费尔登的使者可把我数落了一通。”　　“主上一定是自找的吧。”真是一针见血的回应。　　“哈哈，哪有，小诺你真咄咄逼人。”　　“我一直都只担心别人被您欺负。”　　“喂，我有这么坏吗…”王耀一把把自己咬过的绿豆糕掉了个头硬塞进诺威的嘴巴，“臭小子，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诺威一下支支吾吾地无法说出话来，王耀顺势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说说正事，他看着诺威满嘴的绿豆糕渣渣，笑容可掬。　　“你难道不想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必要知道？”　　“当然。”　　“那好吧。”　　王耀微微一笑，“你其实应该在我回来之前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吧？”诺威点头，“所以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想让整个晋邑的人都知道：全天下都想得到的女人，却被亚瑟.柯克兰拒绝了。”　　诺威的眼神呆滞中，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暗示，仿佛在问：你要干什么？　　“你知道吗，从王耀的记忆中我发现，亚瑟真的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所以他一定会对我那样的措辞感到愤怒，这样，他也不会想再接近我们了，因为关系已经僵了，并且引人关注。亚瑟是个拉不下脸来的人，他更喜欢别人去顺着他，这件事之后他要与我们接触肯定会有所顾忌。”　　“可他是位绅士，他明白对你的冒犯，明白无论如何都会想弥补。”　　“他已经说让我随意提要求了，这就是他的弥补。”　　诺威少有地皱起了眉头，“他会吗？只是这样吗？”　　“应该吧。”　　“那主上这样做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与他拉开距离？”　　“这样我们就方便下手了，如果总是有来往很容易被怀疑到。”　　“可在别人眼里我们等于与他有仇了，一样容易被怀疑到。”　　“在别人，我的形象还没糟糕到会为了这种事刺杀别人。关键是让他自己对我们产生距离感，接触得越多越容易泄露秘密。”　　诺威无意识地点点头，他想到了自己白天与亚瑟发生的事，想着自己是否做了哪些不符合王耀战略指导思想的事情，同时他还在纠结，是否要跟王耀汇报一下今天他与亚瑟发生的事。在听安插在宁越王府上的小厮说主上和亚瑟发生的那些事后，诺威突然觉得，亚瑟的脾气是否跟白天在云升院的遭遇有些关系。　　“他白天的时候来云升院了，为了给一个想见你的白痴书生撑腰。”　　“哦？”王耀的眼神里透露着明显是感兴趣的光芒。　　诺威如实将事情与王耀说了一遍，最后还补上了自己的话，“我只能说，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呵呵，他有怨气了，你这样对他。”听完诺威的描述，王耀乐呵呵地笑了，他终于知道今天亚瑟为什么会比他预计地更容易上钩，甚至在开始的时候主动阻拦他离开，这小子在他的地盘上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憋屈着呢。　　“是他要求过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外地人，何必与他计较。诺威好像现在还在生气哦~”　　诺威皱眉。　　“所以，回到原来的话题，主上这样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您从来不会白费力来解释您所做的行动。”　　王耀转而认真，“与亚瑟要保持这个温度，但我要他们的艾斯兰。”诺威的眼神一下有些恍惚，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但还是被王耀捕捉到了，“以前的事我比你知道的多，我现在告诉你，艾斯兰的确就是你的弟弟。”　　诺威的眼神直视着王耀，眼里居然多了些类似仇恨的血丝。王耀并没有回避，他大方且严肃，那种严肃甚至让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真诚。　　“……那又怎样，他应该待在费尔登。”　　“的确，如果待在费尔登，就不会被卷入这个麻烦的漩涡了吧。”　　诺威不理他。　　“你是在生气我把你的弟弟卷进来吗，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他是你弟弟，只是不想跟我挑明，害怕我把他拖进来是吧？”　　诺威依然不理他，眼神避开王耀，“既然知道，为何主上还要对我说这些？”　　王耀叹了口气，他其实有想到诺威会有什么反应，他喜欢诺威的不惧权威，至少诺威不像其他人一样把他看得高高在上，但有时候这也让人苦恼，那就是诺威会在他面前明确地表示讨厌他。　　“诺威，你的弟弟他已经来到这里了，而且还和亚瑟他们在一起，你无法改变他。我并没有说要将他如何，相反，我只想博得他的喜爱。”　　“为了方便你对亚瑟下手。”　　“你看，一涉及到与自己相关的人你就咄咄逼人。”　　“您也一样的，主上。”　　“唉！”王耀对着天空长舒一口气，明月的光亮已经照进卧房，隔着厚厚的隔板，倒影残缺却显得更加迷幻。只有在元虚宫，王耀才会着男人装，而他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退去女性多彩的挂饰变回他本来自然的一幕。一丝丝黑丝垂挂在肩上，他现在的无奈更加明显。在心里，他其实从不怪诺威，在说之前王耀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他自己也有弟弟，他能明白诺威此刻的心情，但他依然把这话说出口了，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对诺威有着已经建立起来的信任。　　“有我在，你应该放心没人能够伤害艾斯兰，我很抱歉必须带他远离亚瑟。”诺威冷漠地依然不想回过头，而王耀继续说，“我不得不诚实，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在行动之前，我想让你自己做选择：你可以留，也可以走，更可以为了艾斯兰反抗我，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恨你，我一直都理解你的感受。”　　不自觉地，诺威攥紧了拳头，“王耀，你很自私。”不顾王耀明亮的眼神，诺威也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就好比他一直憎恨着眼前这个人一样，“每次看着你做事，我都有这种感觉，只是今天终于落到我自己头上了。”　　王耀无法形容听到这句话的心酸，那让他呼吸困难。　　“在答应跟你之前，我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只是有时候会抱着侥幸心理。王耀，你不怕我哪天无法忍受然后杀了你？”　　月光刚好照在了王耀的侧脸，也照亮了他那超脱世俗的微笑，“如果怕，你就看不到今天的王耀了。”　　那一天的诺威对王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是复杂的，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对他是狠，是惧，是爱，是敬？恐怕都有，在他的心里，对王耀的狠可能更像是一种依赖，如果没有王耀的那一种坦诚的残忍，可能也就没有诺威对他的一份敬，有畏才有敬，也可以这么说。最终，诺威并没有选择离开，他甚至答应了帮助联络艾斯兰，如果事情终究要成为这样，那不如干脆将艾斯兰置于王耀的保护之下，这样反而更安全。漫漫长夜，诺威捂着厚被子看着床头的音乐盒，那是他带出来唯一的家物，也是跟艾斯兰一起的唯一回忆。亚瑟和艾斯兰还什么都不知道，却可能就要这样经历一场谁都不想看见的浩劫。睡在这一张富华尽显的床上，诺威感受到更多的却是生命的脆弱和短暂，纵使一生荣华富贵，却依然逃不过生命的消逝，像他和王耀这样的人，也许明天，也许一个时辰后就会离开人世，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太过平常。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活一天，算一天。　　当然，一无所知的亚瑟他们自然没有诺威这样的悲观想法，他们是正经人家，台面上的人，体面的人，虽然台下的交易也是有的，但总体来说他们的生活一直并且应该都是很惬意的。只是因为最近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才让他的生活多了一丝起伏，但那也应该只是生命中轻微的波浪，无足轻重。但当下，亚瑟依然无法释怀。在与罗德里赫彻夜长谈后，亚瑟在第二天的下午决定出门散散步，王澳一早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罗德里赫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但也只限于归义宫内部；而艾斯兰呢，为了帕芬能吃到新鲜的海产品他不得不起个大早说想去海边，亚瑟郁闷了，这里离海边还有很远呢，不知道宁越王是怎么跟他说的，他可是一早就跑不见了，亚瑟怀疑那个小子不会真的就这样跑去海边了吧。　　亚瑟走到门口，想了又想，在晋邑的日子主要就是为了帮助罗德里赫养病，除此之外他们真的没有别的正事可做，那些帮助建立和完善对外交流机制以及建筑大使馆的工作都需要在都城做，现在的他们等于是闲散人民。张望着归义宫那一园安静优雅的花草树木，虫鸟山水，亚瑟不禁想，费尔登的使馆如果可以建在晋邑的话，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晋邑毕竟是让人流连忘返之乡，很多地方都让亚瑟流连忘返。当然，今天他自然是避开了有满月的线路，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看见熟人。　　经过了这几天的闲逛，亚瑟以为晋邑的人应该已经熟悉了自己，至少不会在路上看到他后马上投入到某个路边小组里进行人种问题的热烈讨论。可他似乎估计错了，今天的路人们对他依然兴趣盎然，脸上甚至还带上了前几天不曾有过的怪异表情。亚瑟无来由地不安，他摸摸自己的脸，但什么也没有。　　走到晋邑一处比较偏远的地方，那里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家很小的餐馆，应该是老百姓自己的小手工饭店，招牌上赫然写着‘老张面馆’四个字，亚瑟有些渴了，他想虽然是面馆但应该也能容他讨碗水喝，于是便走上前想向老板打个招呼。　　“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一口水喝吗？”　　亚瑟看着那位胖婶招呼客人的娴熟和老道，猜想这一定就是老板娘，他饶有礼貌地上前准备讨碗水喝，鉴于一路走来众人仍旧热情不减的目光，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奇怪目光打探多时的准备。　　“有有有！”一连串地应声，估计是这来到晋邑的人经常问她讨水喝，都已经习惯了，她正抬头准备再说点什么，这才发现对上的竟是位金发碧眼的西域人，“哎呦！”一声大叫，倒是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让亚瑟着实有些尴尬。　　“我说，一个黄毛儿啊！”　　黄毛？是指自己的发色吗？亚瑟心里犯嘀咕了，不过还好他刚到晋邑的时候也被这样称呼过，虽然现在还是不太舒服，但是叫得多次了估计也就习惯了。　　“啊，能不能给我一碗水？我会付钱的。”　　“水，水有啊！”　　说着热心的胖婶忙回过头去叫里面的老头，让他端碗水出来，那肺活量大的方圆几百里估计都能听见。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亚瑟觉得自己像一只珍稀动物一样被盯着喝了一碗水。不过这并没有让他躲过更多的‘关心’，胖嫂不仅招呼他坐下，还代表众人开始跟他唠嗑。　　“我说孩子，你是哪儿人哪？看上去可不像我们这儿的呀！”　　“是，我是从西边的国家来的。”亚瑟苦闷地笑笑，虽然他不讨厌这种热心，但心里总感觉会问出点什么事情来。　　“我们这儿呀也有跟你长的一样的人，那什么不过人家的眼睛可是蓝色的，头发的颜色好像也比你的淡，不过其他都很像！”　　亚瑟左思右想她会指谁呢，好像最近也碰到过一个。　　“名字么我们也都不太晓得，不过你去云升院的话就能见到了，人家可是王老板眼前的红人！”　　这么一说亚瑟倒是知道了，敢情就是昨天他见过的诺威来着。说道这里，胖婶倒是很热心的问亚瑟是否认识王老板，亚瑟点头称略有耳闻。也就从这里开始，胖婶的话题开始转向这个华之国的红人王春燕了，她脸上原本开朗明快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神秘。　　“这个王春燕呀，可不是一般地红啊，就连皇宫贵族要见上一面都难呢！”亚瑟忙点头称是，“不过，听说就在昨天有个跟你一样的外国人拒绝她了！”　　亚瑟停住了，他觉得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最近都城的那个什么费尔登的使节不是住在宁越王府上么，听说昨天王老板特意去看他们，说要请他们吃饭，结果却被他们其中一个叫什么，什么苛刻男的人给一下子就拒绝了！听说那男的还说什么让王小姐不要自作多情的话！”　　说着胖婶做了一个白眼的动作，以示深情并茂地诠释她说的这件事。　　但现在亚瑟不是不愿意说，而是真的说不出话了，这胖婶口中说的事难道不就是他昨天与王春燕发生的事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传成了不太靠谱的类型，但那怎么听都是在说那件事嘛！　　“还真是有这样的人啊，定是外国来的王八羔子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眼镜长到脑袋上去了，难怪叫苛刻男！”　　亚瑟干笑，亚瑟.柯克兰，什么时候变成苛刻男了，还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来到华之国虽然不久，可亚瑟的华之国语言功底还是有些的，特别是贬义词，他掌握的得最快，所以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啦，不知几斤几两啦他全都听明白了，现在只剩下傻笑的份。感情这件事请怎么就这么传出去了，而且还不是传的一般地快啊！　　那胖嫂一看亚瑟的脸色不对，立马就关心起来。　　“我说这位小哥，你是怎么啦，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的？是不是中暑啦？这天气还好啊…”说着还往外面张望了一会儿。　　“不不，我没事，谢谢您的款待，我想我是应该回去了。”　　亚瑟不说什么立马掉头准备走人，坚决的态度让胖婶都不好生意留他。真是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可以传的如此之快，关键是亚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传出去，那可是在宁越王府上，看来哪里都不可信啊。老早老早的以前，他的留言就有不少，可那都是让他不值得一辩的荒谬传闻，但这次有百分之八十是事实啊！他好歹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就这样谁也当做没发生过的淡化掉，现在真是想不记得都难了。原本想朝着来的方向一路重新走回去，可想到来时那沿路投来的‘热忱’的目光，亚瑟就不寒而栗。该死，说不定有人早就认出了他好不好！这里外国人那么少，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的，没有人认识才是怪事了！亚瑟心里一阵后怕，尽管现在太阳已经西下了，但他还是找了一条很小的路，在绕了不知道几个弯子后才终于回到归义宫上。　　不用说，事情似乎是真的有点闹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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