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澳的离去对于王耀来说或许意味着什么,但他的回来对亚瑟他们来说却毫无意义,也许实际情况刚好相反,但当局者似乎终究是无从了解之人。回到归义宫的王澳一脸的沮丧,可他其实并不知道,他的哥哥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已经秘密派人去了天之边境。当然,这件事艾斯兰与王澳一样都一无所知。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心情上的差别了吧,艾斯兰从王耀那里得到了一句王澳没有得到的保证,虽然这个保证听上去如此玄乎。所以心急如焚的王澳其实总是绷着那根神经焦急地等待着王耀不知何时才会来的答复,可悲的是他连对方是否会给他答复都无从知晓。 王耀其实一直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曾经对艾斯兰说,要从半月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是一个明显的提示,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你就应该循着他的讲话用半月的角度去思考王耀一些行为的目的,比如他为何自己抛出了药材的问题却又推辞给予帮助。准确地说,他不是推辞帮助,而是推迟立即给予帮助。 房间的桌上放了一个小小的陶瓷瓶,看上去应该是装药用的。王耀盯着瓶子看了好久,拿在手里来回把玩,细看瓶子外面青色的图案细致精美就知道这只只有四分之一手掌大的小瓶子有多值钱了。但王耀当然不是为了要把玩它,他要用它帮助准备王澳需要的三味药引中的一味。犹如平时吃饭睡觉一样地自然,王耀用右手瞬间变成的锋利的指甲刺向左手,没有吃痛的表情,没有身体疼痛的本能反应,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见暗红色的血液‘碰’地冒出,在刺入的地方形成一个圆圆的血球。王耀将血球出现的手指轻轻放到瓶口,伤口的血液开始慢慢地流进瓶中。待到他将足够量的血液灌入瓶中,他就应该会进入下一道工序——将血液变成纯净的恶魔之血了。 王澳绝对想不到,他的哥哥其实已经开始为他准备药材了,而且还是用自己的血液。但他可能也不知道,就某位药材,他的哥哥已经就此锁定了目标。是的,王耀是有目的的。就算他现在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完全,他也不打算告诉王澳他已经为他准备好所有。因为他还没得到江南分舵诺威的回报。 他到底在等待什么?看着王耀那种不经意间若有所思的笑容,有所察觉的人都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气。是的,他在等待时机,天大的时机。知道王澳拿到这三味药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有一个人会变得活力四射。知道然后吗?然后这个人就会去做他该做的事。而这件该做的事对于王耀来说意义重大。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发生,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控制它发生的时间。所以他不会愿意太早治好那个会影响他的人。 所以他要等到诺威给他传来的口信,说明江南分舵的情况。因为他已经开始准备一场大的,充满了风险的,以及可能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的事件。如果这个事件真的发生,它将会改变太多人的命运,甚至包括费尔登人的命运。 但是,当然,无论王耀打算在什么时间对王澳伸出援手,他都需要准备好三味药。现在其中的一味已经即将成功,另一味天之边境的还魂草也会在估计是五天之后到手,只剩下人骨粉一味药等着王耀去提取了。说实话,人骨粉的准备何其简单,只要你有人,只要你有刚死的人,只要你将这个人的骨头拨出,洗净,然后碾成粉末,就完成了。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世间人类何其多,王耀又该选谁呢? 不论你相不相信,王耀早已对如何提取人骨粉想了周全。 “既然我都帮忙献出我的血液了,亚瑟你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么,呵呵~”一边滴着自己的血液,王耀一边露出邪魅的笑容,他自说自话地说着,上扬的眼角让他看起来过于妖邪。没错,他早就想找个理由再次取得亚瑟的性命了,虽然他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再次见到亚瑟,当他渐渐地与他接触,他就开始发现自己的心中会多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舍。这种不舍好像一根长满了刺的蔓藤,紧紧绑着他跳动的心脏。但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他太执着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要知道那几乎是他的全部。 自然,在他笑着说出要亚瑟付出‘努力’的时候,心会多少有一种刺痛感,但那依然改变不了他的选择。可以这么说,他太需要亚瑟了,需要他死。我能想象,在几乎所有读者看到这里的时候都一定会有一种不适感,没有人相信王耀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人相信他会对亚瑟抱有如此邪恶的想法。因为谁都记得他们美好的曾经,虽然充满了困难,但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如此地真挚与热烈。可那对于这个王耀来说,对于这个王耀的过去来说,真的是如此地微不足道,或者如此地愚蠢。他的心已经快要沉淀在如墨一般黑的死水中了,如果照进的光明不够足够,那就只能再次被他的黑暗吞噬。 请祈祷对于他来说,亚瑟是一道不可掩盖的光明吧!在它照进王耀黑暗的世界的时候,能够填亮他残缺的心灵,但在这之前,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几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但王澳却度日如年。几个昼夜的失眠依然没有换来王耀的口信,就好像没有了下文一样。王澳已经开始不对他的哥哥抱希望了,他有种冲动想跑去元虚宫问个究竟,但却又没有这个胆量。局面只是这样维持着原来的状态,王澳有时候居然会有种不敢面对亚瑟的心情,每当他看见迎面满目愁容的亚瑟时,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刻意回避。而这几天,亚瑟也几乎没有主动找过王澳,这更让王澳不知如何与他谈起。 不过,估计连王澳都没有想到的,亚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思考过,他也想到了王澳想到的那个人,只是时间上晚了一点。事实上是,他的愁容有一半是为了这个人留下的,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否是现实的,或者正确的。亚瑟想着,在这个遥远的华之国的江南一隅,除了宁越王,就只剩下王春燕一个人是他认识的了。如果王澳都没有办法,那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便只剩下王春燕了。亚瑟当然也注意王澳的行动,但他发现王澳并没有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他没有去找王春燕,甚至都不见她来过归义宫。于是,亚瑟有些绝望了,他更加动摇了,看到王澳的反应,他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找王春燕。他也曾想当面提醒王澳,是否可以去向王春燕寻求帮助,但每次到了嘴边的话都被他完好地咽了回去。 亚瑟到底在在乎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真的只是简单地不了解现在的情况才不知如何开口,那他也太挫了。可每当提起王春燕,他就好像自己提起了一个尘封的名字,胸口那种被触动的触痛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想缓口气。他不脆弱的,绝对不脆弱,只是爱得太深,在乎得太多罢了。 站在亚瑟的角度,似乎只能看到这么多,但换个角度,用王澳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呢?或许又是另一端风景了。就在王澳已经不抱希望的某天,他终于等到了那个比上天还难等来的王耀的口信。信的内容没有多少,但却很清晰地向王澳传达了王耀的意思,他表示,他愿意帮助罗德里赫找到这三味药引。说王澳喜极而泣一点也不夸张,你不知道他等这封信等了多久!王澳激动地迅速往下看,他想知道王耀给他的限定时间。 [待到叶落时分。]字条上这样写着。 如果没有猜错,叶落时分指的应该便是过不久便即将到来的秋分。王澳算着剩下的日子,似乎还有五六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没有王澳原本预想的长,看来对于这件事他的哥哥已经有完全的思考了。但不知为什么,王澳并没有比自己预想地更加兴高采烈,虽说他等了很久很久,也热切期盼着,可现在当他拿着这样一张传达喜讯的字条时,心中反而多了一撇不安。这种不安到底是什么?王澳皱眉,他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线索。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却有种大难临头的压抑感。他从房间来到幽暗的花园里,刚走几步,又若加思索地将那张字条捏成了团,原本打算告诉亚瑟这个好消息,但却觉得还是作罢来得比较合适。王澳走来走去,他试图理出一个头绪来。这件事应该是与亚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何况前期他也没有与亚瑟商谈过他去请教了王春燕的事,现在突然说起反而显得突兀了。这样的理由似乎足以说服王澳心中对自己的质问了,也就是如此,他挂着一丝焦虑重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王澳只觉得那天的夜特别黑,风声狂啸而过。他担忧地跑出屋外,园子里被吹得快折了的花草早已无法保持悠然的姿态。他走到玄关喊了下人带路去别的园子,踩着灯笼发出的幽暗的光芒,王澳只能体会到狂放不羁的黑风袭击着归义宫的这个事实,然后一切照旧。那天的王澳失眠了,他总觉着会有什么事,可四处查看,却什么事都没有。估计是肆虐的狂风紧绷了他的神经,只此而已吧。 第二天清晨起来,归义宫的下人们已经在打扫昨晚被摧残了的园子了。王澳穿了单薄的白色直裾便出了房,园子里的人们忙忙碌碌,给宁越王行了个礼,在得到了应允后也都又开始各干各的。王澳径直来到亚瑟的住所,也许是这里的植物不耐冬的原因,看上去比王澳的园子萧条了些。王澳推进门去,只可惜亚瑟早早便已离开了房间。 今天是王耀传来口信后的第一天,王澳突然有些百无聊赖的滋味。昨晚的大风不仅让他睡不好觉,也让他的下人们今天一天都在忙着打扫。他有些不怀好意地想,是否元虚宫也是如此一片狼藉呢?很可惜,答案是没有,王耀连风的影子都没让接近元虚宫。他很悠闲地在元虚宫外‘织’起了一张‘大网’,阻挡了那些暴虐的家伙。今天离该出手的日子近了,王耀也在掐指算着。他想象着王澳收到这张字条时候的表情,不免轻哼了一声,那个孩子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吧。不过自己本来就想要的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一切顺利,就算解释是件再麻烦的事情,他都能灵活应付。现在的他已经不知王澳在自己的心里为何位了,他讨厌他总是包庇着亚瑟,但总体上来说,王耀又对此很纠结。 一连几天的月黑风高,躺在归义宫的王澳也一连失眠了好几天。而在元虚宫的王耀却如平常人一样,原本王澳打算看见了字条便去找王耀,却不知为什么迈不开步子,出不了门。别担心,这里没有什么法术,纯粹是王澳自己无法放下当初与王耀谈话后的僵持。可时间不等人,也不会张嘴,眼看着王耀的准备行将就绪,王澳却只能一个人钻在被窝里听着自己杂乱的心跳声。 王耀还是出动了,毫无悬念。又是一个狂风夜,归义宫到处都在发出沙沙的巨响。黑影快如狂风,几乎无法辨识。王澳又因为这样的鬼天气失眠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开门去叫着下人的名字,准备去其他地方查看。夜半三更,亚瑟与罗德里赫正睡得熟络。在王澳出门的时候,王耀已经找到了亚瑟的房间,他如飘浮般站在屋顶,凝视归义宫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谁都会认为,一切都只是那肆虐的狂风在作祟,亚瑟房间的窗户被猛烈地吹开,前室那只点燃不久的蜡烛被吹灭了。但里屋的人依然睡得香甜,虽然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那么幸福。不过这足以让他听不见那如蚊虫般细小的声音了。一抹黑影很快进入了房间,在一片漆黑中,黑影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冷冽的金黄。亚瑟呼吸的声音愈加愈进,王耀毫无纷扰地走进里屋。 正在巡视的王澳一如既往地预感不良,他拿过了下人的灯笼准备自己再去别处看看,乱吹的狂风让他心神不宁。脚底下的速度不免加快了许多,王澳想着还有亚瑟和罗德里赫的园子没有看过,便连风披都没有地便冲了过去。时间的滴答声在他的脑袋中不断回响,原本就焦虑的王澳愈加烦躁,狂风吹得他的脸像被冰刀割了一样,没前进一步都举步维艰。行走怎会如此困难?这本就是很正常的坏天气而已。王澳心里不免一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天空,不羁的狂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一切都模糊不清。不,这不是一般的狂风会造成的模糊不清,这是——王澳心中一紧,他飞也似地跑向亚瑟和罗德里赫的园子。 王澳记得,小的时候他坐在园子冷冰冰的石桌边,衣襟被吹得凌乱,那天跟现在一样也是个狂风四座的夜晚。那天的他身边还坐着王耀哥哥,他微笑着抬头看天,也伸出手指着天空让王澳看。王澳仰着头很久很久,仰到他真的觉得太累了才转头看着哥哥,问道:“哥哥,我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王耀笑了,却没有回头。 “星星都没了吧?” “嗯。” “那么大的风什么都模糊了吧?” “嗯。” 王耀回过头来将自己冰冷的手贴上王澳的手臂,“什么感觉,冷吗?” 王澳点点头,这种触感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哥哥的手比冰块还冰,比他坐着的石凳还凉。 “脸上呢,被风刮得很痛吧?” “嗯,哥哥不痛吗?”王澳不明白王耀为何这样问,但他也担心哥哥的情况。不过王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抬头看着天,像一只站在山顶孤寂的野狼。 “抬头呢,脸上还痛么?” 王澳抬起小小的脸蛋看向哥哥看向的地方,他思考着哥哥问他的问题,却发现脸上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奇怪啊,明明狂风四座,但当自己看着这模糊的夜空时,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王耀接下来的话王澳没能全部听懂,但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一定会明白。就如同他现在经历的风一样,当他抬起头看着模糊一片的天空时,脸上被风刮过的疼痛感却消失不见了。他还记得那时候王耀说那句话时的笑容,寂寞得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是风在悲哀,它其实一点也不想伤人。” “……” 于是王耀站起来手一挥,一切都停止了。王澳至今都以为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哥哥就好像神一样控制了天气。寒风没有了,天空变得清澈了,月亮又高高地挂在了天上。 “澳,眼见的不一定为实,有时候别人会做很多事情来吸引你的注意,所以不仅要用眼睛去看,还要用耳朵去听,甚至还要自己去做。方才哥哥只是跟你耍了一个把戏,但以后会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来,他们中不免会有着奇奇怪怪的能力,澳你要学会去判断。” 王澳一知半解地点着头,好似经历了一场梦境。 所以,你知道现在王澳到底想到了什么吗?是的,当他抬头看向如此模糊的夜空,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不再冷冽的时候,他想起了当初王耀的话,想起了那个晚上的事。 至今王耀都没有向他解释过当初他是如何办到那一切的,他说有些人会有奇奇怪怪的能力,他说自己只是耍了一个小把戏,但这个把戏到底是什么呢,他自己难道也是一个有着奇奇怪怪能力的人吗?至今为止,王澳只见过一个人能够引起这场琢磨做样的风,那就是王耀。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哥哥,但他无法不想到他,不知道是急促的奔跑让他变得呼吸苦难还是其他,他的胸闷得无从拯救。 眼看着风速在减小,而自己却离亚瑟的房间距离甚长,王澳想大声喊王耀的名字,想让自己的声音穿透这无边的风声。但他的理智战胜了一切,他选择了喊亚瑟的名字。当他用全身的力气喊出亚瑟的名字时,空气中的狂风都在颤抖。 “亚瑟————————————————!” 梦中人被一声惊醒。 “啊……”被惊醒坐起的亚瑟发觉脸部传来骤然的刺痛感,没有任何预兆,他的眼睛对上了黑暗中那一抹令人窒息的琥珀色。亚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去触碰一下自己疼痛的地方,他只是那样痴呆地望着眼前的琥珀色,喉咙像是被卡住了,发不出声。王耀的愤怒在不断溢满,他压抑着不让自己的眼睛再与亚瑟相对。当琥珀色的眼眸浸渍在沸腾的洪水中时,它的颜色将不再会是如幻灭般的金色。王耀不能让这样的眼色被亚瑟看到,更何况另一个人已飞奔而来。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割破了亚瑟脸颊的指尖,轻身一跃,从长窗处急跃而走,再无踪影。亚瑟呆呆地坐在床上,直起的背被冰凉的汗水浸湿,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紧张到如此。 “亚瑟!”王澳猛烈推门而入,他跑到亚瑟身边,不顾地摇着他,“你没事吧,没事?!” “没…没事,别激动。”亚瑟按着王澳试图让他平静下来,随后赶来的罗德里赫让一旁扶他来的丫头重新点起了蜡烛。映着烛光,两人一起看着坐在对面的亚瑟。 “你的脸上有血!”罗德里赫说道。 “啊,还好吧。”亚瑟说着抹掉伤口处的血,意外地没有疼痛感。 王澳坐在一边愁眉不展,看来亚瑟是没有多少疼痛感的,虽然这点伤本就没有多少疼痛感,但细看便可发现,伤口已经很深。王澳望向窗外,外面的风已经停止,但这更让他多了一丝伤感。如果风不止,是否还能说明他的推断不成立呢? 事情的结果虽然不算糟糕,但也绝非虚惊一场。亚瑟脸上的伤说明了一切,有人闯进了归义宫要刺杀他。王澳让所有当天听到他喊声的下人都严禁提起此事,不让消息过快地传出去。罗德里赫在都城欲刺,现在亚瑟又在晋邑遇刺,这样的情况任谁都会已经能够联想到什么。王澳知道,一旦让朝廷知道这件事,他们便一定会派人来追查,有人盯着菲尔登使者这件事便会暴露无遗。如果宁王授权来追查这件事,当然他来追查的可能性极高,凭他的睿智与判断力,绝对不会放过最近收走了艾斯兰的王春燕这条线索,如此一来,半月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即使来刺杀亚瑟的不是王耀,他也会被牵连,这就是失败的结果。王澳现在已经更加无法放下一切去见王耀,对于王耀的怀疑或者可以说是坚定不移地猜测让他深深地痛苦着,他不敢去元虚宫证实这个猜测,不敢当着哥哥的面问出‘那天晚上刺杀亚瑟的是否是你’这样的话,他甚至不敢去确认王耀那天是否有出过元虚宫。如果亚瑟真的知道是谁要杀他,他一定是这里最无法承受的人,可现在王澳代替了他。他痛苦着自己可能真的做不了半月中的一员,明明他已经在父皇与二哥中做出了选择,可现实却依然让他不断地,不断地做着更多的这种选择。看着亚瑟茫然的面庞,明明只是如此小的伤口,却已经深深刺痛了王澳的内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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