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亚瑟吃力地睁开双眼,他干渴的喉咙有种嗜血的冲动。艾斯兰适时地帮他喂了口水,坐在对面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醒来的第一眼就对上了可以与吉尔伯特媲美的火红色双瞳。 “怎么,你是…”意识依然有些模糊不清,本能地想知道对方是谁,他有印象但是却无法想起。 “艾斯兰,你现在正跟着我们一起去华之国。”艾斯兰很爽快,他连亚瑟下一个问题都一起回答了。 还好他的语气不像伊万,否则亚瑟真的会因为他那头银色的碎发把他认成某个感情不是很好的故人。瘪了下嘴,他知道自己是在去华之国的路上,手在后脑上乱摸,试图让自己的头痛能够稍微好一点。 “你做了什么梦?” “嗯?” 亚瑟有些奇怪艾斯兰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因为你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 该不会是他吧? “王耀。” 亚瑟早就猜到了,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茫然地望向艾斯兰不知道说什么,他做梦了吗?不记得了。只知道有人在叫他,只知道自己好像跟某人在一起。 “啊,不。” 艾斯兰似乎没有听明白,他拖着张好奇的面孔对着亚瑟,一直准备着亚瑟会对他说什么。亚瑟可不希望他这样,自己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于是,他想到了转移话题这个方法。 “我说,艾斯兰是吧?我记得罗德里赫也来了,还有本田菊,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另一辆车里睡觉。你一直发烧,我们一起轮流照顾你。” 我病了?亚瑟疑惑,他不记得了,好像很多事情他都不怎么有记忆了。 “外面的天可是已经很黑了,醒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今天是艾斯兰守夜,所以他跟亚瑟在一起,没有睡。即使现在亚瑟醒了,他也并不打算结束自己的看守义务。毕竟亚瑟的病也就这几天才刚刚有所好转,前天医生又给他看了一遍,连连摇头说除了普通的风寒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于是他又被服下了几颗药丸。说实在的,大家都怕连日的高烧把亚瑟的脑袋烧坏了,如果变傻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而亚瑟呢,完全不知道状况,他刚从一场挣扎醒来。之前的记忆是模糊的,甚至有些地方是空白,他要去争些什么,反抗些什么,都一下子无法反应。拉开窗帘一看,外面果然是一篇漆黑,昏暗的车灯一摇一摇,随着车队缓慢的前行不停摇摆着,光线只能让他偶尔看清最近的车外轮廓。只是,他受不了一直坐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艾斯兰。 终于,亚瑟忍不住了,“我说,你这样是紧迫盯人吗,干嘛这样紧紧看着我?”转头面对那个一脸奇怪的男生,岁数上的差别是本质上的,亚瑟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成熟多了。所以,他的询问略带了些大人的口气。 可是艾斯兰并不‘领情’,他憋起了嘴,“你要是再像上次样深夜跑出去怎么办,虽然我是无所谓你是否愿意跟我们去华之国,不过现在已经离费尔登非常非常远了,如果你还想逃,奉劝你一句:麻烦安心呆在这里吧。” 原来他是在意这个,亚瑟责怪自己怎么会没想到。 “那到哪里了?” 算了,只怪自己苏醒在这漆黑的深夜,不忍心去打扰罗德里赫和本田菊,就坐在这里跟眼前的这个小子聊聊天吧。 “不知道,本田说早呢。” “他这么说?” 艾斯兰点头,“你打算回去吗?” 回去,亚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由地笑了一下,“回去什么?” “你生病之前可是一直挣扎着要回去的,就算后来上了车也不说话。不会是生了一场病得了失忆症把这些都忘记了吧?” 亚瑟从没想过这小子是那种喜欢一口气说那么长一句话的人,虽然这句话不算长,但对于对面这个白发红眼的小子的面相来说已经算长了,难道他不是应该属于沉默无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么?这种问题明显不像他会关心的,真所谓人不可貌相。 “喂,”艾斯兰明显注意到了亚瑟那种鄙夷加上奇怪的表情,他对此可不能不说不感冒,脸上也露出了有些不高兴的神情,“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在想你是不是那个伊万…的义弟?”赶快转移话题,亚瑟原先是这么想的,只是他转向了更糟的方向。一说出口某人就开始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鞭笞自己了,只能说不会说话的人硬要展现什么说话技巧会是件弄巧成拙的事情。但是前面的目的可是完完全全地达到了,艾斯兰不再像先前那样事不关己一副伪面瘫的模样,他似乎有些失神。 难道伊万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也是个禁词? “我只是随便问问。”意思是你不必回答也可以,亚瑟已经很后悔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了,他本能地觉得对于艾斯兰来说提及伊万是极不礼貌的,至少那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 不过,他也得到了吧,得到了自由这项最宝贵的东西。显然,亚瑟心里依然有所计较。 “是的,为了能吃口饭跟正常人一样穿着衣服,我就做了布拉金斯基殿下的义弟。”他用布拉金斯基殿下,而不是伊万。 这时候的亚瑟很想说抱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有种莫名的好奇心,驱使他继续探究下去。伊万.布拉金斯基收养了一个孩子,那是他在伊万府上和王耀相处时偶尔得知的,不过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个。说来,艾斯兰从来没有出现在伊万的府上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王耀。 突然,亚瑟发现自己不再那么忌讳提及王耀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经过了这一系列的挣扎和变故后自己变得更能承受了?呵呵,他嘲笑自己,果然那句话是对的,再别扭的事情只要多发生几次就会习惯了。 “那你见过王耀吗?”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亚瑟在期待回答,心中那种深深的共鸣感莫名鼓舞,呼吸变得愈加深沉。奇怪的反应,连他自己都觉得,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果然,艾斯兰给了他想要的回答,是的,他点头了,他给了亚瑟肯定的回答。 “你跟他说过话?” 艾斯兰继续点头,“很…漂亮的人。”脸上有些微微的羞红,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亚瑟理解,谁都会为娇艳欲滴的玫瑰低头,谁都会为倾国倾城的容貌倾倒,世间美丽的事物谁都会喜欢。 “是吗,”那种冲动突然没有了,仿佛已经不需要再知道更多一般,亚瑟有种释然的感觉,缓缓吐口气,他坐直了身子,“我所认识的王耀,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你会因此无法自拔。啊,我并不是说我也为此无法自拔啊!”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就这样看着窗外迎着夜风那么轻松地谈起了王耀,那是他曾经一直躲避的话题。艾斯兰一直认真看着他,很认真。 “我知道,布拉金斯基也这么说过。”他转头,“他总说小耀在等他,然后,门外面站着的王殿下就会笑。”艾斯兰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表情,他微微笑着,被吹起的头发轻轻飘着,“那个笑容很好看呢。” 深夜仿佛不再寒冷,空气也不再冰凉,冬天的凌烈似乎吹来了初春的温暖。黑色是沉默,是安静,是无边无际的蔓延,它不再吞噬,不再咀嚼,只是淡淡地配合着天边的星际和地上这队前行的旅人,衬托出他们的温暖和柔和。某些时候,言语反而是无力的,一个眼神,或者安静地等待就已能够传达那些最适合和准确的信息。深夜的冷风钻进亚瑟他们的车厢,两个人都抱着身子微微颤抖。这个寒冷的夜,却意外地让他们两个人聊起了同一个人,虽然很多东西已经离他们远去,而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不过有一件事情是他们现在都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回忆过去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痛苦。亚瑟承认,是他错了,以前的他太过于执着王耀的逝去,却没有体会到王耀这样做的意义。王耀为什么要留着亚瑟的记忆,是真的自私偏执地希望亚瑟可以记得他吗? 亚瑟看着瑟瑟发抖的艾斯兰,不经想嘲笑一番。 当然不是。 [逝去固然伤痛,曾经拥有才是最美好的吧。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曾经,都要由自己好好保管。当你走出悲伤和淡然的时候,那份淡然是坚强、是勇敢,是你最宝贵的财富。] [耀,你是想这么说吧?] [而艾斯兰,不知道他遇见伊万之前是怎样的一个生活,贫困潦倒到连一件正常的衣服都没有,但是后面遇见了伊万,在他得到那些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这个给予了他那么多的人突然就走了,离开他了,忘记他了。想必对他来说,也是中悲伤吧。] 亚瑟毫无绅士风度地嘲笑着艾斯兰因此寒冷蜷缩在一起的身子,他终于可以不再在乎那么多了。如果不是苏醒在这个夜晚,如果不是艾斯兰在守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又会是怎样。 某两人还全然不知地熟睡在另一辆马车里呢,估计他们明天早上醒来就会遇见一个与以往不同的亚瑟了。那时候,不知道他们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了。亚瑟还是会去猜想他们的神情,虽然两人都是挺靠谱的人,但这又如何呢,想是不需要理由的。他无法确定他们两人的反应,不过那时候的他一定会面带笑容,用朝阳般的拥抱温暖他们,然后对他们说:“早上好啊,我们又要开始一天的行程了。” [是啊,还一定要问清楚还有多少的路程。] 如果有架钢琴就好了,亚瑟不是罗德里赫,不过有时候也会想用音乐表达下自己的心情,那是雨后的晴天,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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