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擎风面无表情,俯视倒在血泊中的金麟儿,沉默良久。直到听见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这窄巷,他才开口,问:&ldo;他们杀过来了,要取你性命。即便如此,你仍不愿喝血?&rdo;
金麟儿害怕极了,将嘴唇咬得发白,他还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只知道,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便道:&ldo;我娘要我做个好人,我不是小魔头,不能喝人的血。&rdo;
铮‐‐!
孙擎风拔剑出鞘,走向金麟儿,突然笑了起来,叹道:&ldo;你也是个不要命的。&rdo;
&ldo;求、求仁而得仁,又有何怨!&rdo;金麟儿心跳如雷,知道自己彻底激怒了孙擎风,干脆闭上双眼,等待他一剑取了自己的性命。
&ldo;找到了,那小魔头在这条巷子里!&rdo;
一个刀客奔入窄巷,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金麟儿,喜出望外,拔刀砍来。
金麟儿自知将死,并不慌乱。然而,他不仅没有等到刺入胸膛的利剑,反而感觉到自己忽然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ldo;你想死,老子可不想死!&rdo;孙擎风单手抱起金麟儿,翻身上马,打马向前冲去,&ldo;小魔头,你可得抓紧了。&rdo;
孙擎风一剑刺出,取了两条性命,怒吼:&ldo;挡我者,死!&rdo;
金麟儿紧紧抱住孙擎风,看周遭的人与事物急速向后退去。他贴在孙擎风胸前,耳边金戈鸣响,他听不见孙擎风的心跳,却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坚如长城的臂膀,正牢牢地护住自己。
孙擎风的脸与雪一色,额头上、背脊上全是冷汗,呼吸和心跳微弱到几乎没有。但他手中长剑如虹,每一次剑光闪过,都会换来血光冲天。
经过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孙擎风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愈战愈勇。他苍白的脸上郁色不再,冰冷的眸中冒着窜天的火光,杀伐果敢,骁勇非常,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重披战袍,纵满身风尘冰雪,亦掩盖不住纵横沙场的豪迈气象。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任铁箭扎进手臂、刀刃滚过皮肉,孙擎风始终不发一言,硬生生地从数千人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夕阳西下,昏沉的暮色中,一匹被鲜血染红的白马,从漫漫雪原疾驰而过,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鲜红刺目的血线。
&ldo;右边是神女峰,不好隐蔽。我们走左边,下坡,东面有一条小路通往杏花沟。入了杏花林,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rdo;金麟儿从孙擎风的臂弯下探出脑袋,望向后方,依稀看到十余骑追兵。
眼看着追兵与自己隔得越来越远,可孙擎风却似乎疲累到了极致,金麟儿心中升起一股负疚感,问:&ldo;你,你还好吧?&rdo;
孙擎风眼前发黑,险些跌下马去,怒道:&ldo;好个屁,老子快死了!&rdo;
金麟儿愧疚万分,从孙擎风手中接过缰绳,道:&ldo;我来带路,你且歇息片刻,千万别睡过去。&rdo;
孙擎风脱力地趴在金麟儿背上,顾不上这孩子幼弱的肩膀是否能撑起自己,双眼半开半闭,声音越来越小,喃喃道:&ldo;你这个小魔头,是老子命里的克星。&rdo;
金麟儿回头看了孙擎风一眼,见他像是快要死了,危急关头,全把赵朔&ldo;自此以往,勿复求人&rdo;的告诫给忘了,哭喊起来:&ldo;别睡,求求你别睡!求求你别丢下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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