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手臂上有伤,他们怎敢如此对你?!&rdo;似乎未曾听到顾念的抗议,刘旭的目光逗留在顾念雪白的手臂上,&ldo;妃绣&rdo;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模样,破布般挂在顾念的身上,遮挡不住的手臂上,有着刚才挣扎间留下的一片片瘀痕。
顾念拽下了悬在梁上的一片帷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挺直了身子,冷冽道:&ldo;请皇上自重。&rdo;
&ldo;自重?&rdo;刘旭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自顾笑了起来。&ldo;也许你真的不是梦晚。梦晚从来不会让自己成如此狼狈的模样,她也从来不会向朕说不。&rdo;
顾念不语,她的牙齿咬紧了唇。
刘旭抬起手,想要阻止顾念,可是顾念向后退去,远远看着刘旭,隔出一丈开外的距离。
&ldo;好,朕告诉你梦晚的故事。&rdo;
在刘旭的讲述中,他和云梦晚曾经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在刘旭的讲述中,云梦晚曾经和他私定了终身。
他说:&ldo;朕是真的很爱梦晚,可是当时,又有什么办法呢?假如一切可以重来,朕一定不会让梦晚离开,无限江山,都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啊!&rdo;
&ldo;朕后悔了!曾经年少,不解相思意,而今才知相思,便要断肠。当时,朕舍不得亲见她在眼前仙逝,只盼别离后,渐渐忘却她的容颜,可谁知,时光辗转,她竟然在朕的心头开成了一朵不再凋零的花。&rdo;
漫无边际的絮语,到了最后,几乎是不甚清晰的呢喃,刘旭的眼神似乎空洞地漂浮在空中某个地方,不知那里,是不是云梦晚的归处。
不知过了多久,刘旭收回了目光,望向顾念,他说:&ldo;梦晚,感谢上天送你回来,让朕能够弥补曾经的错过。&rdo;
顾念只觉得丛生的寒意,肆虐爬上了脊背。
&ldo;我不是云梦晚。但我却知道,她当年一定不曾爱过你!&rdo;
人生总如梦,飘忽幻做尘。
谁解你身不由己,情有独衷?
漂泊何所忆,浪迹浮萍踪,
且劝君杯酒望月,往事成空。
第41章亦潇潇
&ldo;你在说什么?!&rdo;刘旭听了云梦晚尖锐地喊叫,的眼里忽然翻涌着愤怒,他走上前,揪紧了裹着顾念躯体的帷帐。
顾念的面上满是决绝,横竖都已经是死罪,她倒不怕自己死得更加难堪一些,所以,口里吐出的字眼都不加斟酌的残忍:&ldo;我说,云梦晚一定没有爱过你,皇上。不然,她为什么死也不肯死在你的身畔?!&rdo;
刘旭眼睁睁看着顾念的唇角,滑落着冷酷的字眼,指尖战栗,却竟然无能为力。
从未想过,云梦晚当初为何要让萧央带着出宫。当初的刘旭早已经心力交瘁,他不想看见云梦晚死在眼前,甚至于云梦晚的离去,于他都是一种解脱。
可,云梦晚当初到底为何要让萧央带着出宫?
一起相逢的岁月似乎就在昨天。刘旭默然品味着历历在目的曾经:萧央并不喜欢柔弱的女孩,云梦晚并不曾拒绝过自己的爱……
那么,云梦晚当初为何要让萧央带着出宫?
难道不是因为不愿死在他的眼前吗?难道不是不想看见楚雨薇入宫吗?难道不是想留下最后一丝美好的回忆吗?
刘旭的眼神渐渐涣散,晕染了一线淡淡的红。
顾念欣赏着刘旭眼眸里的红晕,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
&ldo;皇上!不管是民女,亦或是云梦晚,都不曾爱过您!&rdo;顾念绝望的声音里,透着琢磨不透的轻蔑的味道,&ldo;您又何必留下我,在这深宫,凭添对您的恨意呢?&rdo;
刘旭涣散的眼神竟忽然清亮起来,他重新笑了,他说:&ldo;当年的放手,朕后悔了,所以今天,朕无论如何都会把你留在身边,不管你是不是云梦晚,不管你是爱我,还是恨我!离开?想都不要去想。&rdo;
绝望没有了尽头,顾念颓然倒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闭目不言,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是狗尾巴巷子的种种,还有,浮云山庄的繁花,还有,阳光下萧央俊朗的微笑。
……
封了七海、真门大穴的萧央,三日的时间都在冥思中尝试堪破含藏心经修炼的瓶颈。等他睁开眼醒来,内力已经到了第七重凝气于形的境界,腿骨也似乎倏忽便能痊愈。他向着目光里满含关切的父亲笑了笑,就要坐起。
可毕竟是昏睡了三日,再怎么充沛的内力,也支撑不住身子的虚乏,萧央苦笑着重新卧倒。兰亭的手指已然搭上了他的手腕,悉心诊脉。
感受着萧央脉搏跃动的节奏,兰亭微笑道:&ldo;恭喜你。&rdo;
兰亭所言,让萧诚长舒了一口气,他背着手含笑向萧央吩咐:&ldo;等你好起来,必要重谢兰亭圣手,若无他相救,你恐怕……&rdo;
兰亭摆了摆手,道:&ldo;伯父谬赞,无非是各人命数罢了,侄儿有什么功劳?既然萧兄无事,我也该回去看看灵犀了。&rdo;说罢,竟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萧央有些诧异,问:&ldo;灵犀可是生病了?&rdo;
&ldo;没有,&rdo;兰亭停顿了一下,才道,&ldo;她只是觉得那天给你添了麻烦,心中有愧,在家里拼命练功,不吃不睡。可若是她知道你在睡梦里都有了进境,恐怕会气得吃不下饭。我这就回去,劝她去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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