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拖着万分沉重的心情茫然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脸刚踩到地上,就被走过来的男人弯腰抱了起来。 他已经没力气再去说些什么,便由着他抱着自己进了屋里。 他很累,可是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闪过医生那番话,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 贺骁把他放在床上,替他脱了鞋,盖好被子,然后揉了揉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时间还早,再睡么”“骁叔。” “嗯?” 周澄感受着搭在额上的手掌,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低着头,房间只开了床头的落地灯,贺骁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他眸色暗了下,在床沿坐了下来,“怎么__”低沉醇厚的嗓音才刚口,薄唇就被温软的唇瓣封住,堵死了剩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周澄双手攀着男人挺括的双肩,轻阖着眼,如羽扇般的睫毛细细密密地颤动。 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他有些挫败,旋而又鼓起勇气,加深了这个吻。 贺骁始终睁着黑眸,感受着男孩青涩的吻技,不断撩拨着他的唇舌。努力开导小朋友的贺叔 胸腔震了震,而后整个人持续了好一会这样僵硬的状态。 他向来灵活敏捷的思绪像是被什么扯住了神经,就这么怔了好一会儿,湛深如墨的深眸才重新聚起光。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扣住周澄的后脑,一反被动的姿势,薄唇的肆无忌惮吻了下去。 寂寥无声的卧室随着这一记吻,气氛逐渐变得火热。 温度节节攀升,仿佛随时都要引燃被两人渲染出来的暖昧气氛。 然而情到浓时,贺骁却是将他松开了。 湛湛的黑眸深不见底,宛若一口幽深的古井,闪烁着骇人的暗茫。 察觉到他没有继续下去,周澄将迷蒙的双眼微微掀开了一点,唇间仍然微微喘息着,白净的脸透出一抹瑰丽的红。 “怎么了。” 贺骁低眸凝视着他湿润的双眼,轮廓分明的喉线滚了滚,眼里翻腾着炙热的暗色,却又将试图把他压在床上的欲念死死遏制在心底。 “想要?” 男人低沉的声线格外的暗哑,带着一丝沾染了情欲的性感。 这种事情向来是用行动实行的,何况他刚才的举动已经足够明显。 被如此直白的询问,周澄不免有些赧然。 他敛下眉眼,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床头的落地灯散发出温暖氤氲的灯光,打在他低垂的脸上。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 贺骁黑眸深了深,盛在其中的热度逐渐褪去,看着他的眼神蕴起一丝复杂。 想要寻求安全感么。 不然,像平时接个吻都要脸红一会的人,现在的行为实属反常。 因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无法释怀,所以才会用他转移注意力? 意识到这一点,男人薄唇徒然扯了下,露出一个自嘲般的淡笑。 心里说不上失落,但确实有几分空落落的为他刚才那一瞬间心脏无法自已的悸动。 周澄咬着下唇,意识到男人可能已经识破他的意图,心里顿时有些发虚。 冗长的寂静更让他感到不安。 但当他准备抬头去查看他的神色时,一只宽大的手却落了下来,覆在他的额上。 耳旁传来男人无奈的叹息。 贺骁在他头上揉了揉,便起了身,“别想那么多,觉得累就再休息一会,天亮了我再送你过去。” 周澄忙不迭抬起头,看向男人,眼里涌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那你昵?” 贺骁身上黑色的长款大衣还未脱下,低头扫了眼被拽住的衣角,薄唇弯了弯,“我陪你睡,只是去拿睡衣过来,你穿着这衣服睡得着?” 周澄脸上紧绷的神色这才松懈了下来,淡淡回了个哦。 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态度转变得有些明显,尤其男人盯着他淡淡的笑,他眼神闪了闪,便收回了视线,伸手假装去整理被自己弄乱的被子。 换了睡衣,两人躺进被窝。 灯关了,房间里很安静,也很暗。 周澄背对着落地窗,靠在男人温热厚实的胸口,周围的一切充斥着熟悉又让人感到安心的气息。 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阖上眼,思绪就不受控制地回映在医院时的点点滴滴。 让他仿佛置身孤岛,孤立无援。 贺骁平时就算睡着了,也睡得很浅,身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醒来。 何况奔波了大半夜,这会更没有多少睡意。 在怀里的人第三次往他身上拱时,他睁开了眼,低眸看向埋在自己胸口的那颗脑袋,轻声问,“睡不着?” 周澄没料到会他会出声,抬起头,“吵到你了?” “tl ”又。 “那你睡吧,我不动了。” 他说完,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妥,从男人怀里半撑起身,想挪到边上去睡。 还没爬多远,就被男人掐着腰带了回去,有力的长臂压在他腰上,一动不动。 贺骁抬手从床头拉下一个枕头,垫高了原来的枕头,侧身枕着,一手搭在周澄腰上,另一只手则曲起收在耳后垫着。 他似是不打算继续睡,深邃的暗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黑曜石般。 “既然不想睡,那就聊会天,说说看,在想什么?” 其实周澄在想什么,他就是不问,也知道。 只不过有时候人就像一个括各种情绪的容器,总要一个疏泄的口来平衡其中的情绪。 周澄望着男人好一会儿,喉间哽了哽。 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知道他需要什么,也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明明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月,他却对他十分了解的样子。 反倒是他自己,要是问起他对这个男人了解多少,他可能会觉得茫然。 “我在想如果我爸爸当初没有出事,该多好。”他喃喃道。 如果他的父亲当初没有犯错,没有被拘捕,没有入狱,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时常会想起家里出事前的样子,这几年父亲已经不再留恋外面的花花景色,回家的时间也多了,和母亲的关系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两人还时常一起出去旅游,去寻找年轻时被遗漏的感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有时幸福美满的另一头,也可以是悬崖峭壁。 所有的幸福都在那一瞬间终止了,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尤其是他的母亲想着想着,周澄鼻头不免酸涩,只得吸了吸鼻子,才不至于把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再次变得失控。 贺骁听着他的话,眼神几度转黯,“你怪他?” 周澄摇摇头,“别人可以怪他,我不能,如果连我也他就没有家了。” 母亲已经倒下,生死未卜,也许今后等待他回来的人,会剩下他一个人,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仍是他的父亲。 是二十年来供他吃穿,供他学音乐,生他养他的父亲。 贺骁这一刻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思绪千回百转间,他深色的眸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快到不过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有人本可以拉他一把,却选择放任这一切发生,你会不会怪他?” 下意识说出口的话,可以理解为只是随口一问,也可以是无心之失。 只是男人说得很平静,看起来更像是前者。 周澄神情愣了愣,为男人这句目的不明的话。 什么叫做“本可以拉他一把,却选择放任这一切发生”? “你在说谁?” 贺骁看着他怔然的脸色,眼神微沉,语气却没什么变化,仍是淡淡的,“随口问问而已,并不是指具体的人,只是觉得你父亲出事时身边这么多亲信,似乎都没想过帮他,不知道你会不会怪他们。” 原来是问这个。 周澄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上门去祈求时碰到的冷板凳,那些避之不及的眼神。 更甚,有些人不仅没有惋惜,又或是同情,还对他冷言嘲讽,明言他去了晦气。 一想起这些,说实在的,他心里还真有一口气憋着放不下。 只是,说到底,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人之常情罢了。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们怕惹上官司,这没什么好怪的。” 虽是这么说,贺骁却见他的脸色有几分黯淡。 不由想起之前他第一次上门借钱的时候,他都还没表态,周澄就冷着脸说要走,估摸着是之前去了几家都没借到,被伤足了心,才会反应过度。 贺骁唇角微勾,顿了下,又缓声道,“想不想听听我母亲的事?” 周澄看着淡淡的月色下,男人平静而俊美的脸庞,眼里透出不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母亲好像很早就去世了? 具体的他不清楚,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听说是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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