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接到欧阳薇薇的电话,正是凌晨三点左右。
本来睡意朦胧,可一下子醒了,脑海里马上涌现了欧阳薇薇那妖娆的身材,这美人儿三更半夜的不睡,找自己干嘛呢?于是一开口就是油腔滑调:“我的薇薇姐,三更半夜不睡觉,想我了?”
那边先是沉默了半晌,良久才说:“你过来我家一下。”
“现在?”舒羽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现在。”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留下独自发愣的舒羽。看来,这南滨,要出大事了。
这么想着,舒羽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到楼下去,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梁燕语的车钥匙。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有没有驾照,还有他只开过一两次车的事实了。
到了欧阳薇薇家,一开门,欧阳薇薇那冰雕似的容颜便映入眼中。在朦胧的灯光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高冷,但眼神里带着的几分忧伤,又依稀沾染了几分尘世的意味。舒羽看着,不禁怦然心动,只想把她搂过来,好好地安抚一下,问下她为何如此忧伤。
这时候,欧阳薇薇突然有些失控,整个人投到舒羽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了?难道今天可以心想事成,一梦成真?舒羽抱着那柔软的躯体,一下子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直到感觉自己胸口都快要被打湿了,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安抚着她,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薇薇过了好久,才平复了些许情绪,说:“我妹出事了。”
她把点点红迪厅停车场的惨案一一告诉舒羽。这事情发生也才四五个小时,这个城市大多数人还在梦乡里,不过已经有南海帮的人,在第一时间内把事情告知了她。
欧阳薇薇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听到父亲的一句道歉后,毅然投身到南海帮的复仇大业中。之前的拒绝,只不过是不想去趟黑帮的这一趟浑水而已,现在惊闻妹妹受袭,甚至尸骨无存了,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
她与欧阳莎莎因为所走的路不同,感情说不上好或坏,但毕竟是同胞姐妹,听到这个噩耗,她还是无法承受。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如此的失态。
舒羽认真听完了欧阳薇薇的讲述,不忘追问一句:“你确定,他们说的袭击者是铁锤帮?”
欧阳薇薇点了点头。
舒羽不禁沉默了。他回想起跟徐野见面的情形,他相信徐野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可为什么反而突然变了风向呢?
“如果我说跟我们无关,你会相信吗?”
“这么说,这事跟你没啥关系?”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猜猜看。”
两人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徐野是个心高气傲的人,问他是否有关,他当然不会否认,因为那样会显得他比较孬种。所以他说得比较迂回:“你猜猜看”。但如果之前像教练场袭击这样的案子不是他犯的,他现在又为何突然发动了对南海帮的袭击,还是一大重击呢?难道他怕对方误会,干脆来个将错就错,先下手为强?
但这样一来,不是刚好便宜了那个“南滨力量”了么?以徐野的智慧,他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吧?
舒羽想了一阵子,才问道:“你不是直觉挺灵的么?那你觉得这事真的是铁锤帮做的?”
欧阳薇薇脸上却显露出一丝迷惘:“我不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很有问题,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真的,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困惑。”
在南海帮复仇一役中,她的直觉几乎是百分九十以上的准确率,但如今这样模糊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出现。是因为妹妹的死,让她如此困惑吗?好像又不是。
想了很久,她才说:“我依稀感觉到这里面是很大一盘棋,而我,却是其中被操纵的棋子。”
“一盘棋?棋子?”舒羽还是想不通,但想不通就不再想了,他转而问道,“那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欧阳薇薇说:“陶副帮主派人给我传讯,说他也受了伤,我想去看看他。”
说是看看,实际上她已经下了决心要介入此事。舒羽心中暗暗叹息,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欧阳薇薇一心要摆脱这个家给她带来的影响,不想别人主导她的人生路。可到头来,她的出身,她的家庭,还是让她走上了这条道路。
不过,对于欧阳薇薇的心思,他还是懂的。于是,两人上了车,往城市中心驶去。
进入了平日熙熙攘攘的商业中心区,舒羽还是有些不确定:“你敢肯定,这里就是他们避难的地方?”
奇怪了,黑帮火拼后,不都是躲在市郊什么的,还有人跑到中心区来?
欧阳薇薇点了点头,说:“没错,上次我们的临时指挥中心就在这里。”
他们上了十二楼,穿过一个典型的办公大厅,来到了一个狭小的暗室里,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人,大多数都哼哼唧唧的,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为首的正是陶伟虎。
众人见到欧阳薇薇,全都精神一振,齐声叫道:“帮主!”
在这一刻,欧阳薇薇又变回了那个叱咤风云的纳塔沙。她问陶伟虎:“阿虎你的伤势怎样了?”陶伟虎比她年长,她没叫虎哥或其他的称呼,而是喊阿虎,可见她并没有拒绝帮主这个角色,而是很自然地进入了这个角色。
舒羽看着这一切,眉头有些轻蹙,心里想:有个黑帮老大做女友,那是个什么感觉?如果自己出轨,她会不会派出整个帮派的人来捉奸呢?这事儿,想想都有些恶寒。不过想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和欧阳薇薇还没到那个程度,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这时候陶伟虎说:“禀告帮主,我没有什么大碍。”他在停车场疯狂了一把,手脚受了多处的伤害,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都只是小伤,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
再问其他帮众的情况,陶伟虎说,受创最重的是亚金,他被炸得人事不知了。其他的多个堂口也受到袭击,不过幸运的是,今晚放假,很多堂口的人都外出,整体来说,损失并不是太严重。
不过,现在铁锤帮的人在全城范围内搜索他们的行踪,他们现在还是挺危险的。
听到这里,舒羽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连黑社会也有假放,真是一件奇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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