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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妈你说过很多次了，注意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先谈身体再谈学习……当然，为了亲爱的妈妈你陪我出去玩，我也会考好，真的不难受，&rdo;江甜乖巧地脆了嗓音，&ldo;你听我这声音像难受吗，你也别太累……好，笑个酒窝给你看。好，你先忙。&rdo;

江甜挂了电话。

江甜把手机扔进书包。

江甜尤为平静地把那叠标满笔记的卷子和错题本拿出来，从数学开始，一道错题一道错题抄上去，重新做，做对了下一题，没做对就全部划掉，再做一次，然后化学，物理。

她物理错得很多，其中一道就像中了邪一样，做，错。

第二遍，做，错。

第三遍，做，错。

第四遍，越写越快，越写越快，刷刷的落笔好像要把纸张划破……

陆允信终于忍不住地抬手，握住她笔尾。

&ldo;刷刷&rdo;停下。

江甜想用大多力动，陆允信就用多大力不松。

江甜拼尽全力用双手拽。

陆允信：&ldo;你别这样……&rdo;

他声音低、沉、如潺水，江甜却像被按下什么开关。

&ldo;我怎样……我自己都不知道……，&rdo;她一开口，就红了眼睛，&ldo;考下来我听秦诗她们说好难还不好意思说自己觉得简单，怕她们觉得我自大……可现在看来，我可能是从夜郎来的呢……&rdo;

她翻卷子：&ldo;22加33等于66，我当时检查一遍没看出来，&rdo;换一张，&ldo;题干明明白纸黑字说了假定真空，我非要自作聪明加个氧气，&rdo;再换一张，沙哑说，&ldo;我真的眼瞎没看到定义域……&rdo;

&ldo;我为什么会不注意细节？为什么会这里差一点，那里差一点，最后差了这么多？她们说得很对啊，&rdo;江甜憋了好久的眼泪蓦地掉出来，&ldo;没人会管你哪些题会，哪些题不会，平时用了多少心，他们只看你成绩，只看你排名，成绩好老师喜欢你，成绩好外公外婆喜欢你，成绩好妈妈喜欢你觉得你让她有面子愿意陪你，可就这么一件事，我为什么做不好……&rdo;

陆允信抽了张纸递给她：&ldo;冷静一点……&rdo;

&ldo;冷静……？&rdo;

江甜转过头看他，眨一下眼，眼泪便顺着脸颊接连朝下，&ldo;我现在很冷静，真的，&rdo;她软软地说，&ldo;我一点也不难受，成绩也没太重要啊，不过是年级第十和班上倒数的差距，不过是大家真的平常地在讨论分数而已，不过是班主任语重心长说她从来不干涉学生选文理、我是第一个，不过是榆木脑袋连物理连格都及不了格……&rdo;

哽咽到无声。

她接过纸，失去力气般、慢慢把头朝课桌上磕……

窗外树叶的&ldo;沙沙&rdo;混着一道几不可查的叹息。

陆允信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手背轻轻抵到她的课桌边缘。

江甜喃喃着&ldo;榆木脑袋&rdo;，额头毫无征兆地落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第12章《你喜欢歌谣》

大概经常用鼠标，陆允信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

轻微的纹路感裹着体温传到江甜额头，蕴着一点抚慰的含义。

江甜就这样，安安静静抵着他的掌心，任凭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地上……

陆允信就这样扭着手托住她的额头，任由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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