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信旋开矿泉水瓶盖,仰面想喝,冯蔚然一把挡下。
陆允信用眼神询问,冯蔚然嘲:&ldo;允哥你都要灌脖子里了……甜姐儿怎么样了?&rdo;
&ldo;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吗?&rdo;陆允信调整好情绪,波澜不惊。
&ldo;怎么你就没点同学情……&rdo;
冯蔚然还想教育,&ldo;扣扣&rdo;两声轻响,一个初中部的女生怯怯探个脑袋:&ldo;请问这是高一一班吗?&rdo;
冯蔚然点头:&ldo;请问你……&rdo;
&ldo;我路过操场看见一个学姐晕过去了,我找到她校园卡好像是你们班……&rdo;
小女生话没有完,陆允信一推椅子冲了出去……
教室里歌声继续,冯蔚然善后:&ldo;小学妹谢谢你。&rdo;
……
夜色空旷。
临近操场,陆允信慢了脚步,调整呼吸,重新踏回塑胶跑道,却没有看到江甜。
陆允信视线从左到右逡巡,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拉住了他。
陆允信回头,便见&ldo;晕倒&rdo;的江甜安安静静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大抵是哭够了,她声音有些哑。
沙沙的,混着细风。
&ldo;我没有让我妈给班主任打电话,我以为是你想和我同桌,开心了很久。&rdo;江甜的第一句话。
&ldo;每天陪我出去看秦诗的不是其他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毛昔安,毛线,大家都叫她二次元小哥哥……我哥一直在美国,她就和我姐姐差不多,照顾我。&rdo;第二句话。
&ldo;秦诗出院不想回来,我临时准备的节目,我真的是一时脑抽,真的没想让大家起哄,&rdo;江甜吸吸鼻子,&ldo;我如果想闹点什么,早就可以闹很大动静了,你说对不对……&rdo;
她用小指挠挠他掌心。
陆允信回头看她。
江甜睫毛挂着泪:&ldo;我最不想的,就是你难受,可我又总是很笨,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rdo;
她瘪嘴,委屈巴巴望着他,&ldo;你大人有大量,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陆允信,你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rdo;
陆允信沉默着,别过眼。
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片刻后,他面朝她,缓缓蹲下身,用指腹摩挲着擦她脸上的泪痕:&ldo;我给他们说,你是愚人节玩笑,&rdo;他偏头,拇指稍稍抖,回过来,带点温柔,&ldo;你也可以当是愚人节玩……&rdo;
江甜倏地扑到他怀里。
陆允信滞住。
不到一秒,江甜放开他,然后,对他扬了一个他常有的刻薄弧度:&ldo;玩笑。&rdo;
陆允信微微错愕。
江甜借着他手腕的力站起来,昂首挺胸正要离开,陆允信望着路灯下她半涸的泪痕,不受控制地拉住她的腕,把她带到怀里……
江甜挣扎着想走。
陆允信摁住她的背,几乎是气音,不知道在对她说,还是对自己:&ldo;你靠一靠吧……只是靠一靠……借给你靠一靠……&rdo;
鼻尖抵着他的胸膛。
温热,真切。
好像,一下子抚平了动荡……
&ldo;陆允信,我讨厌你。&rdo;
陆允信放开江甜,手搁进裤兜。
江甜头靠在他左肩下,人隔着点距离,双手格外安分地抓着他的衣角:&ldo;可你知道&lso;讨&rso;和&lso;厌&rso;中间都藏着一点,那一点,&rdo;她轻叹,&ldo;其实是喜欢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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