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果然死了???春承,春承就这么死了?”
&esp;&esp;穆彩衣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笑得比哭还难看,自言自语:“我就说嘛,我就说那是个短命鬼,没有我那一刀,他也活不长的!可怜了那一副好皮相。
&esp;&esp;你说,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喜欢至秀呢?你们不知道至秀有多坏,名门闺秀,骗鬼的名门闺秀!她不是性子温柔吗?她不是不喜与人争吗?那怎么还要对付我?还要和我抢?
&esp;&esp;以前她仗着美色和我抢厉云生,后来她仗着美色勾引春承,我喜欢什么她都要抢,她为什么不放过我?名利富贵和男人我都想要……她为什么不拱手相让?”
&esp;&esp;她说话颠三倒四陷入又一轮的癫狂。
&esp;&esp;岳竟眸子微眯,泯灭了眼底最后一分怜悯。
&esp;&esp;他看得出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昔日的千金小姐身心遭受了重创,或许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了。
&esp;&esp;但有些话他仍是要问:“穆彩衣,谁指使你对少爷不利?说出来,你还有一线生机。”
&esp;&esp;岳竟轻抚衣袖:“你不想活了,那你想死得体面点吗?穆小姐,像你这么爱美的女孩子,应该会介意死法吧?我问的话,你说了,在下自会依法办事送你去警局。”
&esp;&esp;穆彩衣笑够了,从地上爬起来阴仄仄地透过铁栏杆看着不发一言的春霖盛:“春家主不是最疼爱儿子吗?你问我,你来问我,我肯定说!”
&esp;&esp;岳竟闭了嘴。
&esp;&esp;四围寂静,良久,春霖盛用他那略显嘶哑的声音问道:“老夫问你,指使你下手的人是不是夏家二少爷,夏择?”
&esp;&esp;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此人了。
&esp;&esp;穆彩衣明显一愣,笑意微僵,所有的得意在面对一代家主时被碾压成齑粉。
&esp;&esp;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威势,她倒退两步,脑海蓦地浮现被夏择泄愤折磨的画面。
&esp;&esp;她抱着脑袋大吼大叫:“好疼…好疼!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esp;&esp;“老爷,这……”岳竟为难地叹了口气。
&esp;&esp;春霖盛不退反进,无视疯女人的癫狂,他温声道:“穆小姐,称呼你一句穆小姐,是老夫最后的慈心了。听话和不听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你心里清楚。”
&esp;&esp;穆彩衣猛地抬头,眼泪在面上冲刷出两道泪痕:“我说,我说!是夏择,是他利用我来着,说好了杀了春承他会救我出雀翎,他没来,整整四天了,他没来!
&esp;&esp;他放弃我了……他不怕我说出来,他有恃无恐,反正有整个夏家为他陪葬!他疯了,我也疯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esp;&esp;脚步声渐行渐远,光亮跟着远去,天地昏暗,唯有女人哭声盘旋。
&esp;&esp;“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esp;&esp;日复一日,不知过了多久,铁栏的门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个态度恶劣的小厮,难得到了这份上穆彩衣还能认出此人。
&esp;&esp;这是春少爷身边的小厮,阿喻。
&esp;&esp;阿喻没好气道:“滚吧!去自首吧!”
&esp;&esp;雀翎暗杀后的第十六天,穆彩衣刚刚跑到街上就被警员逮捕。
&esp;&esp;南北霸主殊死搏斗,短短半月,陵京翻天覆地。
&esp;&esp;春夏之争,背后涉及的乃是各大势力的激烈角逐。
&esp;&esp;老家主是如何用半月时间将夏家从原有位子拉下来,具体如何,便是身为春家智囊的岳竟岳先生都不知情。
&esp;&esp;知其凶险,不知其斗法,以他的聪明不难想明白其中关窍。
&esp;&esp;到了一方经济霸主的地位,这世道,能遏制财势的,还剩下什么?
&esp;&esp;唯那一字,不可说,不敢说。
&esp;&esp;扳倒了夏家,底下一批人问都不敢问,一场持续日久的动荡,仅当做无事发生。
&esp;&esp;夏沉渊坐守老宅,诸子携财尽散,夏家败是败了,留的后手没来由得膈应人。
&esp;&esp;穆彩衣前往警局自首,当着众人的面将夏择供出,通缉令一出,赶得夏二少爷直往深山老林钻。
&esp;&esp;世事无法尽如人意,春家斗赢了夏家,陵京倒了夏家又重新扶持起新的豪门世家,日新月异,岁月催人老。
&esp;&esp;老父亲流干了眼泪,娇妻在床前枯坐彻夜,年轻的家主仍未醒来。
&esp;&esp;“二十天了,你再不醒来,我真不知该如何做了。”至秀捏着毛巾细细为昏睡的人清洁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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