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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寿亭笑笑：&ldo;很快，很快就撵上他。我说，你还得回去，起码再待三天。&rdo;寿亭仰脸向天，算计着，&ldo;白天黑夜不停地干，烘干，再加上拉宽拉长，还有整平烫熨。&rdo;他转向王长更，&ldo;咱得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他每天染多少匹你给我记下来，天天回来报信儿。再待上三天，要不他们记不住。&rdo;

长更愣愣地答应着：&ldo;掌柜的，三天以后呢？&rdo;

寿亭说：&ldo;三天以后再说。你先回去。也可能待两天就行，现在定不下。到时候我让吕把头去告诉你。&rdo;

第七章

【1】

早上，寿亭去上班。他吃完了饭，在小饭铺门口刚点上烟，那个拉洋车的又过来了：&ldo;陈掌柜的，我拉你上工吧？&rdo;

寿亭气笑了：&ldo;你真是没完没了。还是那句话，不坐，那一毛钱的情，我就是不让你还上。&rdo;

拉洋车的也笑了：&ldo;陈掌柜的，是我娘非逼着我来。我娘说，让我天天问，只兴你不坐，不兴我不问。我娘说是你那一毛钱引来的买卖，让我常记着。&rdo;

寿亭吐出口烟，看了看街那头，转回来说：&ldo;兄弟，唉，好好地孝顺你娘。有个娘疼你，比什么都强。不是我不坐你的车，我是干买卖的，要天天看看街上的事儿，车走得太快，我看不真。明天就别来了。你要是遇个什么难事，需要个仨瓜俩枣的，就来大华染厂找我，小钱我还能出得起。&rdo;说罢拍拍车夫的肩，叹口气走了。

车夫惘然。

寿亭刚走到海边的那条马路上，一个穿布褂子的汉子凑上来问：&ldo;大哥，要土吗？真正的上等云土。&rdo;

寿亭没停下，斜着眼问：&ldo;你看我像抽大烟的吗？&rdo;

那汉子不屑地笑笑：&ldo;有钱的人都抽，装什么正经。&rdo;

前面实际上没人，寿亭抬手喊：&ldo;巡警！这里有个贩大烟的。&rdo;

那汉子闻声就跑，跑出一段后回头看，发现没人，就站住了。寿亭又冲他跑去的那个方向喊：&ldo;就是他，贩大烟的，别让他跑了。&rdo;

那人实在害怕这样公开身份，下了马路，顺着海边连走带跑，边走边回头。

寿亭笑了。

寿亭走路总是东张西望，看这看那，四处观察。他看到前面聚着一伙子人，就朝那些人走过去。

昌邦布铺门口，一班军乐队在做准备工作，间或吹出个试号的音符。这伙人穿着带穗头的制服，头上还插着鹅毛。

这昌邦布铺门面挺花哨，门厢上还有两爿凸出来的假立柱，刷着大红漆。两边的对子显示着他的货色来源：&ldo;苏杭绸缎湘粤绣品，东洋细布天竺麻纱。&rdo;

寿亭过来拉住那指挥：&ldo;哎，兄弟，这是要干什么？&rdo;指挥看看他，然后看看寿亭的手，意思是你那手别把我这白衣裳捏脏了，寿亭赶紧把手拿开。那指挥用白手套捋着手里那根铮亮的铜杆子，摇摇头：&ldo;是元亨染厂叫的堂会。为什么吹这场，我还真不知道。&rdo;

&ldo;元亨染厂？&rdo;寿亭寻思着，朝前走，布铺刘掌柜的一把拉住他：&ldo;陈掌柜的早！&rdo;

寿亭回身，也笑着抱拳：&ldo;哟，刘掌柜，这是要娶二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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