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的办法听上去有些不太光彩,可是沈大公子什么时候标榜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含珠送她出门的时候,口中还在忍不住念叨:&ldo;又何必搬来搬去,迟早不都是这府中的人么……&rdo;
连沈家的小丫头都这么想,旁人怎么看已经不问可知了。
回到赵家之后,不出意料地迎来了赵念儿的一番狂轰滥炸:&ldo;你你你……你居然夜不归宿!还是连着两晚上!招呼也不打一个!孩子也不管!你还敢更肆无忌惮一点吗?&rdo;
柳清竹揉了揉额角,无言以对。
幸而婉蓁的一声大叫拯救了她。柳清竹抱着飞扑过来的女儿,心中一时百味杂陈。
&ldo;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rdo;婉蓁伸出小手擦了擦柳清竹的眼角,疑惑地问。
&ldo;娘没哭,你看错了。&rdo;柳清竹推开女儿的小手,闷声说道。
婉蓁疑惑地偏过头去,见柳清竹神色如常,一时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桂香初荷几个小丫头从她进门之后便一直闷声不响地在一旁看着,直到此时,新蕊才过来招呼:&ldo;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打上安国公府去了!那个姓沈的简直太过分,哪有没名没分地留人在府上住着的?这事若是传到外面去,还不知道旁人要说什么呢!&rdo;
桂香过来从柳清竹怀中把婉蓁抱了过去,低声劝道:&ldo;小姐一定累了,先回房歇着吧。&rdo;
初荷默默地在后面跟着,直到回了房间,她才欲言又止地开口:&ldo;奶奶……不,小姐,萧家的罪还没有定下来,这时候未必便没了希望,您真的不怕将来后悔吗?大少爷他对您……&rdo;
&ldo;初荷,你不要说了!&rdo;桂香看见柳清竹脸色不好,忙打断了初荷的话。
初荷闷闷地低下头去,神情依旧不以为然。
还是新蕊忍不住,借着给柳清竹倒茶的工夫,迟疑着问:&ldo;萧家的事,如今怎么样了?我们在这里什么消息也听不到……您别不自在,我们本来都是萧家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关心的。&rdo;
柳清竹接过茶盏,轻叹道:&ldo;现在还说不准,不过刑部那边已经答应重审了,或许会有希望吧。&rdo;
&ldo;是沈公子帮的忙吧?&rdo;虽是疑问,桂香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初荷忍不住在旁闷声道:&ldo;如果大少爷知道您是用这种方法求沈公子帮忙,他一定不会高兴的!&rdo;
柳清竹一口气把茶水喝干,拽过毯子把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ldo;我睡一会儿,别吵我。&rdo;
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许久才由桂香开口劝道:&ldo;小姐别想太多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知道您的委屈……晚饭时分我们再来叫您。&rdo;
许久之后才听到脚步声出了屋子,柳清竹把毯子丢到一旁,抱着枕头闷闷地趴着,浑没有一丝睡意。
初荷就算了,新蕊桂香两个丫头跟沈君玉打过不少交道,对他的为人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了。连她们都想当然地觉得沈君玉一定是要她付出了某些条件,旁人会怎么想,已经可想而知了。
她无意向丫头们解释什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出意外,某些事情在两三天之内便会传遍整个京城。即使她能对丫头们解释清楚,难道她能对天下人解释清楚吗?
萧潜的性情如何,她心知肚明,所以以后的结局,也是问都不用问的了。
萧家没有人会感激她,也许他们甚至会憎恨她用这种&ldo;太不光彩&rdo;的方式插手萧家的事。
可她没有选择,更没有退路。
就让他们以为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好了。沈君玉都不怕被人说是乘人之危,她一个原本便声名狼藉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晚饭是跟舅父一家人一起吃的,柳清竹本不想去,可是赵念儿亲自来叫,她也没有理由推拒。
赵家的丫鬟们看她的时候,难免有些轻视和鄙夷,柳清竹也不放在心上,倒是赵念儿的母亲同情地看了她许久,劝了好些诸如&ldo;要想开&rdo;&ldo;毕竟沈公子家境不错,想必不会亏待了你&rdo;之类的话。
赵世谦唏嘘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晚饭过后把柳清竹叫进了他的书房。
&ldo;舅父若是觉得我住在这里对赵家名声有碍,我可以搬出去。&rdo;柳清竹抢在对方开口之前,直截了当地说道。
&ldo;你想到哪儿去了?&rdo;赵世谦有些哭笑不得。
柳清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错了,便低了头摆弄手中的纨扇,不再开口。
赵世谦长叹一声,许久才道:&ldo;我本以为不叫你知道萧家的事,你就不会上心,谁知道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我本该替你父母好好照顾你的,可是如今还是要看着你陷进这个泥潭。这都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你。&rdo;
&ldo;舅舅已经把我和婉儿保护得很好了。是我自己任性,一定要跑出去招惹是非,怨不得舅舅。&rdo;柳清竹这话虽然说得冷硬了些,却是心里话。平心而论,赵家人对她确实已经是无可挑剔的了。
赵世谦又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道:&ldo;你外公总说我放不下权势,逐名逐利,可他哪里知道,权势这东西,有多少都不够用……你看舅舅现在做的这点官,走出门去人模狗样的,其实什么用都没有。我明知道刑部抓了萧家的人,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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