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量失血已经让他的视觉变得模糊,看着自己手臂若隐若现的血管,却始终没有办法把针管递进去。
我来吧。夏星河轻轻握住了齐路遥的手,语气却坚定地不容拒绝:我在部队学过。
说实话,这人接过针头的瞬间,齐路遥心里是非常没底的部队?他们分手也不过是去年圣诞节的事情,他在部队总共才待了多久?
齐路遥可不信任任何一个没有主刀经验的人。
就像当年他第一次拿起手术刀,迟迟犹豫不愿意下手的模样,他同样不相信他自己。
路遥,你有时候就是过分谨慎了。恍惚中,欧老师的生硬再次响起在脑海之中,没有人可以做到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如果不去尝试,一切都只能是百分之零。
一阵微弱的刺痛,肘正中静脉处明显感觉到了针扎的触感。
那人给针的架势比自己想象中专业很多,还给自己上了一针止血剂,有一瞬间,齐路遥几乎要彻底放下戒备。
但是微型机器人能给到的帮助实在太少,齐路遥只觉得喉咙一阵绞痛,紧接着大量咳不出来的血液反涌进了肺部。
一瞬间,带着腥味的液体几乎要将他生生呛死,齐路遥立刻挣扎着,伸出另一只没有建立静脉通道的手,给自己打了一剂地塞米松。
地塞米松起效迅速,在呼吸道痉挛的症状减缓后,夏星河又拿出开口器,把那人喉咙里的血块都清理干净。
一阵紧急处理之后,齐路遥的伤情终于趋于平稳。
夏星河看了看那满面倦态的人,以为他不久便会陷入沉睡,结果,那个已经几乎脱力的人,居然也伸出双臂,将他紧紧环了起来。
他的气息轻轻打在夏星河的耳侧,掀起了一缕淡淡的、墨兰香的暖流: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那个眼泪永远只会流在床笫上的家伙,此时却颤着声,露出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软弱。
那一刻,夏星河忽然觉得,这个人兴许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了太多委屈和伤害。
他看着齐路遥苍白的脸,心脏难受得紧揪起来。
不会的。夏星河托起那人的后颈,轻轻把他放回了床上。
他抚了抚那人的鬓角,继而俯身,在他耳边珍重地低语:我一直在。
怀中那人闻言,微微轻颤了一下,似乎又有些不放心般回头看了他一眼,直到确认眼前人不是幻影,才在麻醉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安顿好齐路遥之后,夏星河才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切的发生,似乎只是天旋地转的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
不远处,墨远游正扶着鹿柴,有些艰难地走来。
待到两人慢慢走进,鹿柴脸上的茫然与无措,也越发清晰可辩起来。
而一旁扶着他的墨远游依旧沉着如常或者说,这人一贯都很冷静,只要不是跟鹿柴相关的事。
这时,驾驶座上的易鸿才闷闷开口道:都一天多了,待那么久不怕辐射超标吗?
此话一出,车内的三个人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直等到易鸿都有些扛不住了,夏星河才问道:多久?
一天多啊!易鸿忽然有些委屈,我在外面等了你们一宿,黑眼圈都熬肿了!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车前的显示器上。
他们是5月15日下午四点左右进入的北郊,只是转个身的功夫,电子屏上的日期栏,却赫然显示着的5月16日7:28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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