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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高振麟并不知内情，只是感觉林晓楚策反秦栋不妥，又想：林晓楚做地下工作这么多年，不会拿工作开玩笑的。策反秦栋成功，他该怎么办；策反不成功，又该怎么办。策反成功，当然好，他有了一个可以互相配合的人；策反不成功，他就拿出自己本身是军统特工的身份敷衍。于是就问：&ldo;你打算怎么策反秦栋？&rdo;

&ldo;当然是金钱。还有我看秦栋还是比较进步的，和秦大伟不一样。&rdo;林晓楚扭头看着外面。那天，他和高振麟在碑林见面之后，各自坐人力车离开了碑林，去了一个偏僻安静的街道咖啡厅。&ldo;我知道对秦栋的策反用理想和主义肯定不行，先用钱来打动他。&rdo;

&ldo;经费呢？&rdo;高振麟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咖啡，他更喜欢喝茶。说到经费，高振麟想起自己找母亲要的那笔款子。如果，林晓楚的决定是对的，他可以用那笔款子支持他。

林晓楚蹙紧眉头说：&ldo;想办法吧。&rdo;

高振麟一字一句地警告他：&ldo;你要是策反不成功，会把自己暴露的。至于我，有双重身份保护暂时不会有危险。&rdo;

&ldo;从入党开始，我就是做地下工作的。&rdo;林晓楚摆起老资格来。看见林晓楚这般，高振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讨厌他，就说，&ldo;那就按照你的计划办吧，有需要我会配合。&rdo;

高振麟起身告辞，林晓楚又把他叫住，高振麟重新回到桌前。林晓楚起身站起来压低声音，&ldo;我在陕西中学任教，有事情你可以直接去找我，我住在教师宿舍。&rdo;

坐在回站里的车上，高振麟告诫自己：除了工作，以后不要和林晓楚有什么更深的交往，要想法把秦栋干掉，让林晓楚这种冒险的策反计划流产，这是自保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在西安的地下组织。

&ldo;小高，你说名单泄露，延安那边该信任你了吧？&rdo;曹天浩把高振麟叫去，下了死命令，&ldo;追查&lso;古城&rso;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把&lso;古城&rso;和他的组织破获。&rdo;曹天浩脸上是微笑的，语气却是强硬的，不许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ldo;以后凌晨一点，你可以和延安联系。&rdo;曹天浩手指弹着桌面，&ldo;至于情报，我会亲自给你的。从我们截获和破译的发往延安的情报看，&lso;古城&rso;和他的组织在我们内部是无孔不入，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自己给延安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让他们充分相信你，这有利于你追查&lso;古城&rso;和他的组织。&rdo;

高振麟提醒曹天浩：&ldo;延安的情报系统对情报的分析、甄别能力很强，如果全是这样的情报他们一样会怀疑我。&rdo;

&ldo;我考虑到这一点了。&rdo;曹天浩笑呵呵地说，&ldo;其中一些是行动组的机要文件。&rdo;

第一次利用军统的电台和延安联系，高振麟有些紧张，他知道曹天浩在亲自监听自己发报的内容，在发出电波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五秒钟。那五秒钟他快窒息了，这是他和延安的特殊约定，意思就是：有特殊情况，需要&ldo;古城&rdo;和他直接联系。

发完电报，他才感觉到由于紧张，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就像淋了雨似的。他浑身湿漉漉回到宿舍，好像跑了很远的路一样疲乏至极，他非常担心曹天浩发现他发报时候的异常。

那晚他睡得特别沉，一是和延安可以直接联系了，二是静等&ldo;古城&rdo;的指示。

早晨睁眼，屋里没有一丝光亮。高振麟有个习惯，睡觉不能有一丝的亮光，所以他房间做了厚实的窗帘和门帘。打开台灯，抓起怀表一看，快八点了，&ldo;噌&rdo;的坐起来让自己清醒，跳下床，拿起脸盆出去洗漱。

上班时，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些要处理的材料，心里开始为林晓楚的行动犯愁：怎么阻止他呢？&ldo;古城&rdo;怎么不和自己联系呢？

凌晨一点他又去了电台组，电台值班的人已经得到曹天浩的指示，凌晨一点是高振麟和延安联系时间，予以放行。拿着一些情报，他发往延安。这次不是曹天浩在监听而是电台值班的人在执行监听，他装作手法不娴熟，停顿的时间频率多了几次，那意思是要延安赶紧通知&ldo;古城&rdo;和他联系。

&ldo;古城&rdo;还是没有出现。

下班的时候，他准备去陕西中学找林晓楚。刚走出门，秦栋在身后叫他，他无奈地暗暗叹气，高振麟背对秦栋组织好自己脸上的笑容才转过身，&ldo;你去哪儿？&rdo;

秦栋走到他跟前，&ldo;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rdo;

&ldo;我就出去遛遛。&rdo;

&ldo;我去西安戏院。&rdo;秦栋和他并肩走出站里，正是夕阳落下的时候，金光洒满街道，这一刻没有战乱的骚动和不安。

&ldo;真有雅兴。&rdo;高振麟往前走，不答理他，&ldo;大伟不是不让你去找燕子了吗？&rdo;

&ldo;那我不去找燕子了。&rdo;秦栋追上来，&ldo;你是去找林哥的吧？&rdo;

没有回头，高振麟把后牙槽咬得紧紧的，心中杀机顿起，故意问，&ldo;谁是林哥？&rdo;

&ldo;林晓楚。&rdo;秦栋脸上毫无防范。看见这张对人没有设防的脸，高振麟此时要杀他的决定又有些动摇。秦栋又说，&ldo;他说他见过你，对你的印象很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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