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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正如布尔杜科夫接下来所描述的那样，当庆祝大会开始时，他，这个节日的主人公，从此以后拥有世袭统治权的蒙古诺颜，&ldo;在人们向他庆贺之时，身着节日盛装，端坐在置于高台之上的一座大帐篷里，接收争先恐后地按照官衔大小前来叩头行礼的客人们敬献的礼物达数小时之久。&rdo;已不是第一次认识假喇嘛的俄国商人‐‐他曾在不同场合见到过他，并为他从俄国订购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可以说，是以善意的目光看着庆祝大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他曾在蒙古人中间生活多年，理所当然地以为，在数小时之内，客人们按官阶依次排队，双手捧着哈达向假喇嘛的宝座鱼贯而行，嘴里还唱着冗长的祝词，向新旗的主人、西蒙古的首领敬献传统的&ldo;九白&rdo;‐‐象征臣服的白色骆驼、白马、白羊、白银、白石等等。良马以及庆祝大会上的获胜赛马手也赠送给了假喇嘛。所有一切都给了他。

假喇嘛对射箭（他本人就是一个射箭好手）和围猎非常在行。布尔杜科夫回忆道：&ldo;有一次，他组织了一次空前的围猎活动，有几百人参加。围猎活动持续了两三天，围猎的范围很大，由数百人追赶野兽；几十个猎人被分散在一个固定的地点。也就是说，所有一切是严格按照古代的围猎规则进行的。&rdo;

在整洁、井然有序的大本营里，假喇嘛禁止喇嘛们抽烟、饮酒，凡违禁者&ldo;一律还俗，放逐，也就是说，他必须结婚，从事生产，工作，当兵&rdo;……有一位活佛因酗酒被罚清扫街道，在他的胸前、背后还各吊了一个空酒瓶。假喇嘛想起在大本营的前面造一人工湖，于是下令纳贡人开挖引水渠道。

……

以上就是《假喇嘛的头颅》中的有关内容。

我之所以作如此琐碎具体的征引，那是因为，我读着度着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是在黑戈壁的马鬃山，他是在庆贺自己的要塞落成。可以肯定，几年之后，丹毕坚赞－黑喇嘛－假喇嘛在黑戈壁，实际是在寻找科布多失落的感觉。科布多蒙吉克与黑戈壁马鬃山，就是这乱世豪杰同一理想的两次演示。一次是喜剧，一次是悲剧。

这样，&ldo;攻占科布多的英雄&rdo;丹毕坚赞成为外蒙古，特别是沙俄政府不能容忍的危险人物。一时间，标明&ldo;紧急&rdo;、&ldo;机密&rdo;字样的密码电报来往于科布多和圣彼得堡之间，官员们被召去商讨，拿这个突然间一步登天、名声大振，又突然之间一夜暴富，颐指气使的人物该怎么办。他已经开始自称&ldo;小博格达&rdo;，自以为拥有与库伦的呼图克图同样的宗教统治权，企图在西蒙古建立一个独立于库伦的王国。

关于丹毕坚赞的决定已经作出。在圣彼得堡，俄国外务大臣向内务大臣通报：&ldo;根据我国驻蒙古外交代表以及驻乌里雅苏台领事，特别是驻科布多领事的奏报，现已查明，科布多地区出现的混乱局面、民众的骚动和全面破坏，主要由某个叫&lso;假喇嘛&rso;的人活动所致。据可靠资料，此人是来到蒙古的俄国籍卡尔梅克人或布里亚特人。主要因为他的缘故，我国部队进入科布多出现了极大的困难。他的贪得无厌和残暴行为，导致了哈萨克族克烈部大量涌入我国境内，由于害怕他报复，拒绝返回蒙古。

&ldo;通过关于消除假喇嘛危害的决议后，我们决定将他捉拿归案，并按我国驻蒙古外交代表的判决将其作为俄国臣民流放到俄国，以免将来后患无穷。……我已指派驻科布多总领事，采取执行本决议所需一切必要措施，捉拿假喇嘛，并将他押解到托木斯克衙门看管，以便查明其真实身份和户籍所在地。……&rdo;19

在俄国最高层的直接干预下，根据第336号秘令，1914年2月7日，科布多边区地方官丹毕坚赞－假喇嘛被捕。

在名为《西伯利亚第四十一步兵团大尉布拉托夫率领外贝加尔哥萨克军队上乌丁斯克第一团第三百户队和驻蒙吉克的西伯利亚哥萨克第三团半个百户队逮捕假喇嘛的远征记》（现藏俄罗斯外交档案馆）之中，这次行动的指挥者布拉托夫大尉，对此做了详细的记述：&ldo;我们了解到，这位罗卜藏&iddot;丹毕坚赞原来是一个俄国臣民，是阿斯特拉罕州的卡尔梅克人。他从小就成为一名云游僧人，而且曾几次入狱坐牢。出狱后，作为云游僧人曾云游西藏和蒙古等地，因此像每一个男人一样强壮。他以各种谎言蒙蔽科布多地区的人们，并决定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元首。&rdo;

《黑戈壁》十一（3）

丹毕坚赞－假喇嘛被捕后，先在托木斯克关押一年，又转移到雅库茨克再关押一年。再被流放到阿斯特拉罕。据认为他就是阿斯特拉罕州人。

&ldo;二月革命&rdo;，再加上&ldo;十月革命&rdo;，已经没有人死死盯住丹毕坚赞－假喇嘛不放。而且，《假喇嘛的头颅》记述了这样一件事：

1917年12月，蒙古人期待着假喇嘛的到来。虽然此时他已被流放到了阿斯特拉罕，但蒙古人随时准备将他当作下一场运动的一面旗帜。博里斯&iddot;舒米亚茨基（曾作为伊尔库茨克共产国际的代表，与谢尔盖一起接受前来西伯利亚的蒙古代表团敬献的红色哈达）在其《蒙古十月革命的十周年》一文中如是回忆：&ldo;临别前，代表团成员请求我们一定转告列宁本人，蒙古民众已经开始认识到斗争的革命手段所具有的意义，像1912年一样，他们将重新聚集在祖国西南，聚集在半神奇的罗布桑&iddot;丹毕坚赞周围，与奴役者进行斗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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