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沈映宵交给牛头,骂骂咧咧地踢开门,走了出去,要去教训那个突然反抗的花魁。沈映宵听出他话里的信息,心中微动。种在花魁们身上的蚀心印需要加固,这说明它还没深入到魔尊说的那种“没救了”的程度。这样一来,自己的时间就宽裕了一些,只要在被永久刻印前,及时把那个倒霉师弟带回去……正想着,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沈映宵一怔。他警惕地抬起头,发现是牛头管事靠近过来。这人脸上的面具是金属铸成,黑银两色,此时背光站着,阴沉沉的有些吓人。沈映宵同这个人狠话少的牛头对视,蹙眉想往后退。可才刚一仰身,牛头管事一把掐住他下巴,另一只手取过一只竹筒,抵到他唇边。竹筒里装着一汪翠绿的液体,闻一下便有些头晕,怎么看都很有问题。沈映宵本能想挡,可他手腕被镣铐扣住,锁链绷紧,双手根本抬不到嘴边。耽搁的短暂空当里,牛头管事掐开他的嘴,将冰凉液体沿着齿缝灌了进去——这人也不知从哪积累的经验,灌起药来十分熟练,那只手铁箍一样牢牢捏着,沈映宵怎么都挣脱不开。没多久,竹筒里的汁液便悉数落入腹中。翠绿的液体带来一丝冰凉,紧跟着便是腾起的麻痹。这种酥麻令人十分熟悉,沈映宵立刻认出来了。这是那种藤蔓榨出的汁,里面有着能让人浑身无力的毒素。毒液立竿见影,几息过去,沈映宵挣扎的动作便开始减缓,他脑中混沌,困意涌了上来。牛头管事看了他一眼,松了松镣铐,扶着他躺到床上。沈映宵不想就这么睡着,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时,门口传来一串脚步声——马面神清气爽地走了回来,倒提的鞭子上滴答着新鲜的血。……血上有戚怀风的气息。刚才灵力暴动的是他,被马面“管教”了一顿的人也是他。身体的困倦让理智也被压制。沈映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替自己挨了打的人是谁,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愤怒。他一怒之下……十分短暂地怒了一下。连眼睛都没能睁开。——刚才那管汁液,对沈映宵的修为来说有些超量,生理上的麻痹让他很快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剑灵:“……”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情又想笑。……不行,要憋住。不能真的把床上这人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新晋花魁,主人是会记仇的。马面看不到床边表情古怪的魂体,他一进门就提着鞭子,直奔着沈映宵来了,想继续前面被打断的毒打。谁知兴冲冲地往床上一看,人却已经躺下了,像是刚灌了药,此时正睡得昏沉。马面顿时失了拷问的兴致,他甩掉铁鞭上的血,对牛头抱怨:“这种极品炉鼎多少年才能落到咱们手里一回,如今被你弄成这样,还有什么玩头!”牛头:“你还想着玩?明日要带他去打蚀心印,你就打算把一个血人丢到城主面前?”提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城主,马面气势一滞,但仍是有些不甘:“那只是城主的塑像,又不是本人,他未必会盯着——啧,你就是胆子太小,误了我多少好事。”话虽如此,但毕竟已经抽了另一个花伶一顿,再加上面前这仙灵之体一时半会也叫不醒。马面只好收起鞭子,先做正事。两个管事都走了。等房间空下来,沈映宵无声松了一口气。他洞府中有针对这种毒素的解药,可又担心若是服下解药,那两个管事会杀个回马枪、发现端倪。于是他只好暗暗运转着灵力,用这种不会让人生疑的方式尽快驱除毒素,好做下一步打算。不知过了多久,毒素驱得七七八八,身体重新有了知觉。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牛头管事回来了。沈映宵:“……”他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印象极深,不敢暴露,阖眸静静装睡,想看看他要做什么。然后就感觉到牛头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一只手扶起他,捏开了他的嘴。沈映宵:“?”……怎么又要喝药!他装不下去了,睁眼要躲。牛头低低笑了一声,像是毫不意外。很快,这个阴险的管事便轻轻松松将人治住,将另一只手中的药剂给沈映宵灌下,灌得比先前更快——毕竟上一次沈映宵虽然灵力滞涩,但身体还算灵活。而这一次,他体内的毒素尚未完全清除,躲闪起来比先前慢了许多。清明只维持了一瞬,随着那一竹管的药剂下肚,沈映宵又一次昏沉起来。牛头管事扶着他躺回床上,拂一拂衣袖,深藏功与名地走了。沈映宵只好咬牙切齿,继续驱赶毒素。然而刚有成效没多久,牛头像掐着表似的,又带着他的竹筒过来了。沈映宵:“……”反复几遭,他已经有些麻木,最终只好合着眼眸昏昏沉沉地问:“我上辈子莫非跟牛有仇?”刚喝了药,本体连嘴都张不开,这话是在神识中问的。剑灵想让主人乐观一点:“你刚进楼,他们防得正严,这会儿就是分身出去探查都讨不了好,你本体又能做什么?不如放宽心养伤睡觉。“而且你先前睡着的时候,那个马面管事贼心不死,进来看过你好几次,就等着等你醒了抽你一顿。你如今一直睡着,他反倒没兴趣动手。”沈映宵想到马面嗜血的模样,沉默了一下:“修真界变态真多。”剑灵深有同感地点头:原本它觉得床上这位已经够变态了,但现在看到别人,它才发现自己好像错怪了主人。……又到了一次该灌药的时候。牛头管事经过走廊,发现马面去了前厅。机会难得。他沉默片刻,脚下一转,进了另一间花魁的屋子。这间房屋装饰尤为奢华,比别的房间高出一档,但此时窗帘拢着,光线昏暗。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拂面而来。牛头管事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片刻后他径直来到房间一角,停在了一只金笼旁边。笼子里的人原本已经被放了出来,但因为刚才不太老实,他又被马面罚了一顿关回了笼里。牛头隔着栏杆空隙,望向笼中血淋淋的人。过了一会儿他俯下身,抬指在那人眉心一点。短暂的灵力相交。片刻后,戚怀风身体一颤,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涣散的眸光缓慢聚焦。屋里没有第三个人,他视线落在牛头身上,半晌才认出人,嘶哑地低声道:“你没告诉他?”牛头管事:“没有。”戚怀风靠着笼子:“那他怕是不会听你的话,也会总想着救你,不对,是越过你救我……”身体被折腾成这样,他的思维难免不如平时,过了许久也没把思路理顺,最终只好循着直觉道,“会很麻烦。”牛头管事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他演技太差。”戚怀风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被他说服:“也是,那就先这样吧。”牛头管事看着他这副一脑袋浆糊的模样,蹙了蹙眉:“你可还撑得住?别哪天突然散了。”“放心。”戚怀风吐字有些费力,但还算清晰,“神兽宗的那条巨腿很有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牛头管事还是不太放心。他半蹲在金笼前,手臂穿过栏杆想扶起戚怀风的脸,但刚才进来时他刻意没有关门,门口偶尔有小厮往来。于是只犹豫了短暂一瞬,牛头管事便改成拽住他脑后的头发,将人扯近了一些。戚怀风跌坐到他身前,被他拽得往后仰起头。沾血的眼瞳和面具深邃的眼洞对视在一起。牛头管事眼中闪过一丝青芒,望进戚怀风眼底,特殊的曈术让他透过这具破破烂烂的躯体,看到最深处的本源火种正在稳定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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